看见是李弘林,姜燃随意地问了句,“吴伯他们走了?”
“走了,”李弘林看着姜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猜到他想要问什么,“他对你印象不错,吴伯不是特别严苛的人,他连程诺都满意的不得了,更何况是你。”
“喂!二哥,你们秀恩爱就秀恩爱,怎么非得把我扯上?”程诺在一旁对于李弘林的亵渎很是不满,但碍于他的淫威又不敢发作,只能小声抱怨两句。
李弘林没回答,只是在姜燃看不见的时候瞪了程诺一眼,暗示他没事就早点回去。
“我找了陆权帮你打和大禾的官司。”李弘林坐在姜燃的床边,动作轻柔地顺着抚摸他的血管,“等你痊愈,他那边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之前听李弘林说过要给自己成立工作室,姜燃当时以为他不过就是随口说说来宽自己心的,但现在李弘林却说找了陆权来打这场官司,说明他对这件事是十拿九稳的了。
别说陆权,就是陆权的得意门生严烁,这么些年也早就不打娱乐圈的小案子了,李弘林到底是能耐了得,居然能请动他。
“其实我和大禾的合同明年就到期了。”姜燃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他怕李弘林日理万机的,当初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
李弘林点点头,“我知道,”说这话的时候,姜燃在那双眸子里看见了十分难得的真诚,“但我不希望你离开大禾以后会有遗憾。”
遗憾?姜燃已经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年了,从没想过自己在大禾还会有什么遗憾,他以为日子往后都是那样了。不是没有想过东山再起,但娱乐圈是个残忍的地方,当你不再年轻了,却永远有人比你年轻。
“老赵呢?”
这句话姜燃问得很没底气,因为就是他自己都没想过,和大禾合同到期以后,他又该跟老赵怎么办。
前段时间姜燃为了还债,连自己的养老钱都一块儿赔进去了,一时半会儿自己也没钱安顿往后的生活,更不要说老赵了。而且姜燃连想都不敢想的是,老赵现在在大禾属于行政高层,如果他不愿意跟自己走,那该怎么办。
“老赵?”李弘林知道老赵和姜燃的关系非比寻常,“在我以往接触过的案子里,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跟你走的,但是如果你习惯他照顾,那我再想想办法。”
姜燃想象不出李弘林能有什么办法让老赵跟他一起离开大禾,说不好听些,大禾能有今天,老赵撑起了半边天。就算是他愿意走,大禾也不一定肯老实放人。
两人又聊了聊关于过年的事情,李弘林说后天书大年三十,吴维肯定要请吃团圆饭,让姜燃跟他一块儿过去。
“我去合适吗?”自从在程诺那里听说了吴维的身份,姜燃在心里多少对这个老人更有了几分敬畏。
李弘林不喜欢听见姜燃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凶神恶煞地让对方为此付出代价,但眼下这个人是姜燃,李弘林便只觉得一阵心疼。
“就一家人吃顿饭,你不要太有心里负担。”
李弘林又安慰了姜燃几句,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姜燃偷瞥一眼,发现来电显示是陆权。
“陆主席?我正在去您那儿的路上。”李弘林撒谎不打草稿的性子,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陆权那边可能也没细想,只顾着慌张地道歉,“李总,是这样的,我母亲今天身体出了些问题,她那边没什么人,我现在正往老家赶。”陆权那边确实很急,说话都带着浓重的喘息声,“今天下午的会面可能只能改期了,但是我让严烁把我们先收集好的资料给您送过来,我起了初稿,你先看看,要是有什么大的问题,我们今天暂时先在电话里沟通吧。”
“好好好,家人要紧,我这边也认识一些专家,待会儿让秘书整理一下把他们的名片给您发过去。”李弘林明知道陆权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自己,母亲生病?之前收集的资料里,陆权的母亲早就逝世了,现在还能躺在棺材里感冒不成。
“哎呀,那真是太感谢了。”陆权语气激动,如果不是早就被李弘林看穿,只怕这会儿就该相信他了。
放下手机,李弘林转身对姜燃说,“是陆权,本来约好今天见面谈谈关于你解约的事,但他家里出了点事。”
姜燃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将解约这件事交给李弘林他很放心,就像当年被老赵领到大禾签约时一样放心。
“我公司里也还有事,一会儿你快输完液了,我按着时间给老赵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家。”李弘林起身穿好外套,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病房。
“解约的事情,你别和他说,不过你要是想让他跟你一块儿走,也可以先探探口风。”就在李弘林身影快要消失在门边时,他忍不住回头叮嘱道。
李弘林离开医院,率先就去了张喜乐那里,吴伯回国的事难免被人注意到,先去打好招呼总比后续处理起来要好。结果等李弘林风尘仆仆地感到晨阳集团时,张喜乐也有急事要去找他,总裁专梯一打开,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碰个正着。
“走走走,李二哥,咱们先上去再说。”张喜乐让李弘林一道上了电梯,直通三十九楼的总裁办公室。
三十九楼对应的是张喜乐的三十九岁,那是个改变他一生的年龄,就是在那一年,他在美国遇见了李弘林。
两人默契地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不断跳升,彼此都没开口,直到玻璃门划开,张喜乐率先迈了出去,“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