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牢门狠狠摔打在墙壁上,又呜咽着回弹过来。
脏乱不堪的牢房里顿时骚动起来,七八个犯人各自缩在墙边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戏班子那个,滚出来。”
狱警身后跟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叫花子,对牢房吼完,里面走出来一个半大小子,自动加入了队伍。
等牢门关闭,狱警带着这三人走远,监狱里才响起窃窃私语,议论这几个杀人犯的去向。
监狱门口,一辆小汽车静静停在那里。
狱警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出来时满脸堆笑:“大少爷,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死刑条子也批好了,人随您处置,尸体带回来交差就行了,或者您说一声,我们派人去接。”
也不怪他笑得像朵花一样,彭大少爷出手就是二十块大洋,顶他拖欠半年的薪水了。
况且,这三人又是罪有应得,完全没有伤害到他所剩无几的良知。
这钱赚当然的开心。
“麻烦了,我带他们回去最后看一眼父母。”
瞥了一眼那三个像叫花子一样的杀人犯,没再多说。
他们像普通人一样,脸上和眼里俱是惶恐,坐牢的时间并不长,却仿佛抽走了他们所有精力。
入狱前脸上时不时闪现的诡笑,现在荡然无存。
对程野安排要做的事,心里也不免起了些疑惑,不确定是否正确。
几辆车先后出,不多时来到了春满戏班的胡同口,这里已经围了一群人,大多是一些穷苦百姓和戏班的人。
这位彭大少爷下车,引起了嗡嗡的议论声。
小路子三人下车时更是引爆了人群,戏班众人还有他们的父母,呼呼啦啦就要扑上来,嘴里哭喊着:
“我的儿啊!”
“小路啊!”
“砰!”
一声枪响,吓得众人纷纷低头蹲下,捂着脑袋不敢再叫喊,连街道上的行人也如惊弓之鸟般四散奔逃。
几分钟时间,街上瞬间空荡荡的,只有一些不怕死的混混敢探头探脑。
始作俑者从车窗里收回手,下车看着地上众人,虚虚抬手道:“众爱卿平身,不必惊慌,朕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戏班班主悄悄抬头,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悄悄抬头,看是哪个疯子在这儿称孤道寡,瞥见那人手里的枪瞬间低头,不敢再抬头了。
他们都是经历过炮火的,自然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厉害。
“站起来吧,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不会随便开枪杀你们,我又不是什么坏人,彭家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有这位大少爷开口,戏班众人才敢起身,缩着头看向这几辆车。
王小燕拽过管家手里的怀表,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中走到人前,朗声道:
“大家应该认识表上的时间吧,就算不认识,也该知道这个长针走一格就代表一分钟,现在开始,我们往戏班里走。”
众人不明就里,但有人把玩手枪,有人押着小路子三人,还有人抬着一个箱子,大家只好跟着这个打扮的像窑姐儿的女人往回走。
三分钟后,王小燕走到春满戏班的院子,让人把其中一个孩子推了过去。
王小燕的怀表在大家面前绕了一圈:
“大家看好了!从胡同口到这里指针走了几格,我来展示一次打人的时间,念伤!”
打开手里的验尸报告,不紧不慢地开始念诵:“肋骨三根…”
王小燕抬脚对那孩子踹了过去,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那孩子像断了线的风筝,横飞五六米。
“我的孩子!”
人群中,这孩子的父母嗷一嗓子就扑过来了。
程野这次没有开枪震慑,只是百无聊赖地转悠手枪,周围的人气的咬紧牙关,对这种禽兽行径敢怒不敢言。
“医生!摸摸他断几根肋骨。”
本来王小燕自己可以上手,但为了权威,还是叫了第三方来。
一个西医,一个中医,还有警署的仵作,也就是法医。
这三人,西医大家不熟,中医是附近医馆的坐堂大夫,仵作也是老人,大家都认识。
扑过去的两人连忙让出路,虽然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当众打自己孩子,又带医生和仵作来。
但最重要的是救救自己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