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的,便是将这一切看得再清楚些。
“当然了,我也不能吃好多好多,毕竟一年?只能吃一次,”暖暖完全?不知道她的心思,语气雀跃地自言自语道,“爹爹的病也要靠小?兔子们治,爹爹吃了以后都不咳嗽了,太好了,这里这么?多人,不仅仅是我们需要兔子们的帮助,对不对?娘亲……”
“第?一百七十六号顾客请入座,二楼雅间,‘惊蛰’——”
“轮到我们了!”
暖暖放开她,高兴得要蹦起来。
店小?二朝着他们微笑点头,躬身邀请。
暖暖有些不好意思地钻到父亲身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用只有他们父女?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你和娘亲偷吃……昨晚什么?时候有冰镇梅子呀?”
男人温柔地笑笑,摸摸她的脑袋,用同?样小?的声音回答道:“爹爹和娘亲怎么?会瞒着暖暖偷吃呢?爹爹和你娘亲开玩笑呢。”
他说完,目光放在谢姜芨背上,想?通过她的背影看到另一个人:“你看,娘亲自己也记不清了。”
谢姜芨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小?声蛐蛐,她抬头看了一眼无云放晴的天空,身后的男人替她理?好耳边垂落的碎发后,轻轻勾住她的尾指,温声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
她摇头,正要迈步进去,突然望见了一层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长柏。
他此时还未留非主?流的油腻斜刘海,身影也不似熟悉的那般佝偻,衣袍整洁干净,反倒有几分书生气质。他正抱着算盘和账本,嘴唇不断张合,像是在和什么?人激情?对话。
他对面的人隐藏于楼梯下的阴影,依稀能见矮小?的身材。
谢姜芨眯眼看去,那人竟敏感得立刻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望过来——
披风将他整个人罩住,却仍能清楚看见下面可怖的面容。
他的眼球暴起,眼白?已被浑浊的黄色占满,血丝密布,嘴唇和皮肤都龟裂得像是久旱的大地。那衰老的双眼看向谢姜芨的神情?似乎是惊愕的,下一秒被滔天的恶意取代,像淬了毒的刀。
是李渊!
刘长柏任掌柜,少说也已经距离李渊在龙王庙祈愿有几十年?,他竟然还活着!
谢姜芨松开男人的手,不顾那只手在脱离她的瞬间的一顿,若无其事地绕过来回奔走的小?二,刚要凑过去看仔细,便被一个小?二拦住了:“这位客官,二楼雅间,您跟我来。”
她焦急地点点头:“嗯,我知道——”
在小?二转身的刹那,李渊已经不见了。
刘长柏一愣,拿着算盘朝她挥挥手,重新挂上友好的微笑:“客官?”
“方才……”
她匆忙的声音被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打断:“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