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雪柔感到不舒服,扭过去说:“你又想干什么?能不能听点话。”
“杨眉是你杀的吗?”江茶说。
徐雪柔想说什么,眼睛转到开车的江照炎的身上,“你猜?”
“我已经知道了。”
徐雪柔问:“知道什么?”
江照炎说:“你太蠢了。心心,听说你高考考得很好,政府都奖励你了很多钱?”
江茶重新将视线投向外面,没有回答。
江照炎从车内后视镜打量她,她太平静了,和昨天晚上的颤栗恐惧的江开心判若两人,今天一上午她做了什么?为什么转变这么大?江照炎十三年没见过江开心了,她还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孩子吗?
不对,江照炎想起自己那条在监狱里废掉的腿,江开心可是在十一岁的时候就亲手将自己的爸爸送进监狱的人,会就这么束手就擒跟他们走?他不懂女性的包,但徐雪柔身上佩戴的纯金饰品沉甸甸的克重证明了江开心这些年过的不错,她怎么就愿意放弃一切?
汽车从荒草丛生的野路经过,走很远才能看到一两间破烂不堪的老宅基地,山路崎岖,等天彻底暗下来以后整个荒野都会变得恐怖,孤魂野鬼,鬼火狐鸣,别说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就是成年人,也不敢在不熟悉的山野间行夜路。
恐惧不会是江开心的理由。
让那个小孩待在车里不比待在外面还更加安全?除非,江开心另有打算。
想到这里,江照炎突然转弯,车里的人因为惯性歪到一旁,车轮在泥土里轧出深深的轮胎痕迹,他踩下油门,发动机轰隆作响,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徐雪柔慌忙紧紧抓着门上的扶手,疑惑的说:“怎么又调头?”
江茶因为江照炎猛地转弯摔到了另一侧车门上,她的手被反绑着,重心不稳,头上还有伤,倒在后排座前的空隙里半天才挣扎起来。
听到徐雪柔的声音,江茶立刻看向外面,江照炎正朝来的方向加速,速度越来越快,路上的荆条树杈哗哗刮着车壁,两边的景物变成了线条急速后掠。
江茶转头去看江照炎,两人的视线通过车内后视镜对视上,江照炎眼神阴狠,江茶心中一凛。
那个小小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线里,踉踉跄跄像个可怜小鬼。
江照炎不知道江茶有什么打算,但只要毁掉就一定不会如她愿,江开心还嫩了些,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车子发出的噪音惊动了王潇潇,她茫然转过身,直愣愣的看着朝她冲来的汽车。
江茶的眼睛骤然紧缩。
市局三楼,刑侦大队办公室。
李队接起外勤组的电话,听了两声后打开了扬声器。
“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江茶在数码商城里待了四十分钟是因为她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李队说:“买东西需要那么久?”
“我们盘问了卖给她东西的店员,那家伙支支吾吾不肯说,最后要把他拷走他才说是因为江茶买完以后要求店员帮她安装,店员怕她干违法的事连累自己所以不肯,最后江茶支付了两千块的手工费,店员才同意。”
“她要求按在哪里?”
外勤组:“她随身携带的包上。”
袁庭业问:“摄像头上有定位吗?”
外勤组没听出他的声音,顿了一下说:“没有定位,但店员说她现场注册了一个云端账号,借用店里的计算机更改了摄像机的传输方式,店员觉得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看到她调整了自动上传模式,如果没看错,摄像机拍够一个g的容量时就会触发自动上传。”
李队立刻问:“账号和密码知道吗?”
外勤组说:“账号是手机号,密码就不清楚了,李队,她的朋友家人能不能猜出来?我刚刚打电话问了技术组,技术组要破解的话需要一些时间。”
李队立刻找人通过外勤组发过来的云端链接进行登录,“你知道密码吗?她的生日?”
袁庭业报了她的生日,但不正确,页面弹出一句话提醒他们再连续输错四次账号就会被锁定。
这时,夏江南和k从走廊外快步过来,一直坐在等候室的胡卓冲出来,满脸焦急的说:“江茶被绑架了。”
夏江南看向袁庭业,他还好,比想象中要冷静许多。
李队问:“一共是六位数字,还有其他对她而言有意义的日期?”
胡卓七手八脚的抓住袁庭业的手臂,晃着说:“你的生日,试一下庭业的生日。”
网页再次弹出了密码错误的提醒,坐在计算机前面操作的警察说:“还剩下三次机会。”
袁庭业眼神暗了下来,神情犹如冰封的雕像。胡卓说:“她父母的生日呢?或者她和庭业在一起的日子?还有什么可能?”
夏江南按住他的肩膀,说:“行了卓儿,你先别添乱,让庭业想想。”
胡卓说:“我着急啊,谁会绑架她,她一个小姑娘,啊!我我我想到了会不会是庭业的仇敌,你们袁家有没有跟谁结仇?”
他越说越激动,自从江茶被定性为绑架后,胡卓俨然成了一个火烧屁股的猴子,他手舞足蹈一不下心和抱着一摞文件跑上来的警察撞到一起,手臂打掉了对方怀里的东西。
“对不住对不住”,胡卓他们赶紧蹲下来帮忙捡资料,k拿起其中一张,念道:“江开心这是江茶的曾用名吗?”
计算机边的几个人同时看了过来,李队说:“怎么现在才查到,有什么发现?”
警员一边整理散落的文件一边解释:“她的档案属密级,打了申请才能授权查,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李队,你看这张,经过调取档案,江开心,也就是江茶,在十三年前曾向警方报案,举报她爸爸文安大学教授江照炎涉嫌虐待儿童和杀害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