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室友看起来不好惹。
尤其是刚刚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视他,眼底的冷然和不善丝毫不加掩饰。
叶慕阳被他高高在上的神情刺激到,他觉得那时的自己就像只猴子在供他观赏,甚至还带着轻视。
所以他挺起胸膛言之凿凿说,穿女装只是工作需要,他是钢铁直男。
从前吃过的亏告诉他,要在陌生人面前好好伪装自己。
他不想再被人用性向攻击。
他也希望,刚刚那一切只是自己多想。
然而当他洗完澡出来,室友斜斜倚着门框,就像在刻意等他。
猩红的烟头冒出袅袅白烟,一寸寸攀升,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虚幻。
相比初见的冷然,那匿在烟雾后的神情似乎多了一丝戏谑和讥诮。
不是错觉,他在试图看穿他。
叶慕阳不敢再和他对峙,狼狈逃回卧室。
虽然与之前直接恶语相向的人不同,这位不言不语,但冷漠蔑然的态度更像刀子,让叶慕阳一想起他的眼神,就心里发毛。
可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再避又能避到哪里去?
叶慕阳自认已经无坚不摧,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如果出去时室友还在,并且还一直拿他当猴看,他就要直气壮问他:“你瞅啥?”
总归是要拿出一点男子气概的。
拧开门把,叶慕阳向外探了一下头。
屋内静悄悄的,主卧房门紧闭,刚刚还站在那里抽烟的人已经消失。
叶慕阳松了一口气,是不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
那么帅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在家里都是他自己刷牙吗?”
“对,他爸爸说锻炼他一下。”
“六岁之前,家长应该帮刷,小孩手腕的灵活度不够,刷牙也不够精细,所以很多地方他刷不到,这样就会导致他蛀牙。”季州拿着口镜一边替小男孩检查口腔,一边和家长交待,“六岁之后可以让他自己刷,刷完之后你们再检查,可能会需要进行补刷。”
“那牙刷给他买手动的还是电动的?”
“都可以。”
“他这个情况严重吗?要拔牙吗?”
季州:“要做根管治疗。”
季州忙了一上午,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一直到十二点半才闲下来。
他活动了下脖子,取下口罩和手套去洗手。
刘珍看着他,道:“季哥,你今天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身体不舒服吗?”
季州压着洗手液搓手指,笑容一如既往:“没有啊,可能最近搬了新家,有点失眠。”
刘珍:“我就说你今天黑眼圈好重,胡子也没剃干净。”
事实上季州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他反复揣摩着绵绵的真实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