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这就洗脱赘婿侯爷的名头,成林帅了?
一个忤逆过他的人,非但无事,前程更胜从前?
光启帝双眸暗透。
他将眼刀一刀不落地全扎向崔泽。
崔泽似有所感,昂回头。
乌甲如玄天,将军眸若星。
光启帝看了只觉得碍眼至极。
他将眼眸偏移,带着锐利怒火的视线尽数落到站到一旁的傅玉同身上。
傅玉同迎着光启帝的视线,倍感焦灼。
偏偏景耀门前空旷,他无处可躲。
光启帝的眼刀简直能杀人。
傅玉同顶不住。
他伴着滴落的冷汗,又上前扯住飞星的缰绳。
扯住缰绳后,傅玉同脑海中卷起滔天风暴。
他于风暴中苦苦思索。
总算在风暴过后满地狼藉中,寻到了一个整治崔泽的借口。
“林泽,你私铸战甲,罪不容诛!”
崔泽自马上往下看着傅玉同。
他唇角似弯非弯。
崔泽抬臂握拳,敲了敲胸口的护心。
坚实的臂甲敲在同样坚实的护心上,出悠长而悦耳的金属声。
金声散尽,崔泽问傅玉同:
“可听出来了?”
“此乃玄铁所铸,正是被你扣押过的光明铠。”
“此番迎战北羌,少不了防蛮子的冷刀冷箭。”
“我请匠人为我将宝甲淬火,方便应敌,算什么私铸?”
崔泽放下握拳的手。
他一夹马肚,飞星竟有灵性地懂了他的意思,载着他绕着傅玉同转了一圈。
崔泽打马环绕傅玉同时,他肃正的声音也在傅玉同耳畔环绕。
“傅玉同,你不过刑部刑狱司司丞,从五品下的小官。”
“如今我乃青州兵马主帅,正三品,执掌一州事。”
“你有何资格挡我面前问我铠甲?”
“你又有何权力信口雌黄,污蔑我私铸战甲,罪不容诛?”
“我看罪不容诛的,分明是血口喷人的你!”
傅玉同被崔泽围得眼晕。
他只觉得眼前有千个百个崔泽。
千百个崔泽如大军压境一般,在追他的责,问他的罪。
寒冬腊月里,朝服之下,他后背那块贴身里衣已被冷汗湿透。
但他拽着崔泽的缰绳并不敢松手。
因为高台上,还盘旋着一尊真正能让他尸骨无存的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