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成听罢,脸都绿了。
他抓着手里的拐,恨不得冲进前院的书房,打死崔泽。
“林泽!”
“你敢动我的家产!”
林君成气狠了,隔空踢了一脚。
结果扯到自己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趁势换上一副可怜样。
两眼闪着算计瞄向老夫人。
“奶奶,我受着伤。”
“大半夜的,还得去傅玉同那联络,您心疼心疼我,赏给孙子两吊钱吧。”
偏偏老夫人就吃他这一套。
她身上没有东西,又不好半夜去开私库。
老夫人在房里看来看去,最后看回自己手上。
她将手上的玉镯摘了下来,交给林君成。
还问他:“乖孙,够不够?”
“别委屈了自己。”
林君成拿了镯子立马露出笑颜,道别的话也不说,拄起拐转身就走了。
他走得快,把老夫人留在后面,伸头张望他,生怕他穿得少,在夜里受了凉。
……
崔泽睁眼时,天光已穿过窗纱,撒到了他的身上。
林念瑶偏房里的榻,也比他在书房睡的那张软和。
崔泽已许久不曾这么安稳地休息过。
几日的磨难长得像他渡了九世的劫。
索性背后的伤传来喜人的麻痒感。
仿佛无声在说,疤结得结实了,他又活下来了。
一只老鸦踩在柿子树上,啄下去一个晒瘪的柿子。
广平侯府门前来了人,将它惊走。
崔泽尚未起身就隐隐听到老远传来健朗的马蹄声。
他火将自己收拾妥当,出门一看,果真看到了一匹乌青银鬃的高头大马。
银白的鬃毛散落在乌青的马背上,恰如飞星划破黑夜。
马的精神头极好,好到长嘶一声,声破九霄。
牵马来的是卫尉司的军士,马屁股后还跟着一辆轮椅和推轮椅的喜乐。
轮椅上坐的当然是戚如陌。
戚如陌让喜乐把自己推上前。
“我把飞星给你送来了。”
崔泽走到飞星前,身手摸了摸它的头。
飞星额头前的鬃毛不算柔软。
微微扎手的触感,一下将崔泽拉回到还在青州的少时年岁。
他被莫大的喜悦冲击得一时说不出话。
戚如陌笑着催促他:“骑上试试。”
“算你小子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