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人间她不理解,所以早之前便劝皇帝退位,可皇帝一直不允。如今白澈鱼反倒是还成全了她。
温云醉见她不语,似是有些心痛地垂下眸,语气缓慢,却仍然有些咄咄逼人:“姐姐不愿意承认,其实你的爱,超过了恨。”
他在逼谢池承认自己的内心,只有这样,谢池才会做出决断。
姐姐,你犹豫不决的,云醉都会帮你分忧……
谢池咬唇,她恨白澈鱼吗?绝对是恨的。但是要说爱,只是因为那时不懂事,给出了点真心,现在她只想让白澈鱼爱上自己,再报复他。
思极,谢池猛敲温云醉脑门,半是责怪半是玩笑道:“小孩子家家想什么呢,姐姐我就算不是为了皇室,也要拿了那白眼狼的心,再狠狠丢掉。”
“再说……”
温云醉捂着脑门,见谢池面色飘忽不定,耳尖忽然染了绯色
“再说,我只需再去一次花灯会,大概就成了。”
她是想起了这几日与白澈鱼的亲密接触,心里也不知怎的总觉得怪异,有些轻飘飘的。
温云醉看出来,谢池对他的留恋,只不过他不再穷追不舍了。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笑得灿烂,看似天真无邪地沉声道:“姐姐的心愿,我都赞成。”
把温云醉打发回镜玄阁,谢池在床榻翻来覆去难以安眠。她觉得整个人似烧起来一般,半天才反应过来是着凉了。
“灯禧……”
嘟囔几声,她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处。
谢池坐起,自己薅来的草药偏偏没有治烧的,她便准备出去寻一些回来,再不济遇到个人也是好的。
哪知自己越发迷糊,才推开门就觉得脑中天旋地转。一直在外假寐的暗卫见此,吓得急忙向白澈鱼禀报。
待白澈鱼见地上的人单薄着衣衫,忍不住有些无语。这人怎么和之前那位公主一样德行,从来不会给自己加衣。
虽然心里吐槽,白澈鱼还是抱起她往祈翘殿走去。他命人给谢池准备了退烧汤药,可没想到谢池就是不愿喝一口。
“喝了。”
白澈鱼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碗。
谢池脑袋里还是迷迷糊糊的,但本能还是让她疯狂摇头。
“喝了。”
白澈鱼耐着性子重复第二遍,把碗送到谢池嘴边。
谢池依旧拼死抵抗,见碗一直杵着实在碍眼,她舀了勺药往地上一撒,笑嘻嘻盯着白澈鱼。
忍住,她是病人,不能置气。
白澈鱼千哄万哄,终是让谢池喝了半碗药睡下。他如释重负,只觉得看那些公文都没有哄人吃药累。
而第二日苏醒后的谢池,因记起自己昨夜的任性与放肆,久久不语,心里尴尬极了。
不行,她得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谢池蹑手蹑脚准备趁白澈鱼不在溜走,哪知下一秒,门口便传来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去哪?”
谢池瞅见白澈鱼,抓着脑袋有些老实巴交:“我,我就是躺累了,想下去走走。”
白澈鱼侧身给她让出一条道来,谢池突然有些不明所以。
她昨天那么折磨白眼狼,居然没有被扣留,反而还要放她走?
白澈鱼补上一句:“回去以后我会差人给你送文契,药费与精神损失费都明确写在纸上,你只需交费给我便可。”
谢池听了一阵无语,心里是恨不得杀了白澈鱼。她就知道这男人安不上一点好心。
不过面上,谢池却还是一副娇柔作派,腼腆地朝他行礼道:“好的大人,承蒙您昨夜关照。”
莫急,莫气,马上大计可成,她切不可乱了分寸。
谢池甩手走人,末了走到白澈鱼身边还冲他莞尔一笑,只是这笑容莫名让白澈鱼有些脊背发凉。
下一秒他便推了谢池出去,利落地带上门。
谢池笑容微僵,紧紧攥着拳头,拼命平息自己心中的气焰。
走着瞧,总有一天被推之门外的将会是白澈鱼,而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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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仅一眨眼的工夫,花灯节便到了。家家户户也比往常更热闹些,都忙着张罗过节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