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是一道门槛,门里门外的世界截然不同,今天梁喜算切身体会到了。
“好吧,我不说,你记得给我买个冰淇淋当封口费。”
自从梁喜她妈离开后,冰箱里很少出现冰淇淋这种东西,梁辰义经常拿五毛钱一根的冰棒糊弄她,还美其名曰质朴也是一种味道。
路崇宁的视线落在梁喜左边胸口的校牌上,与他的工作牌对比强烈,“你几点结束?”
“不知道,可能九点,九点半?”
他点了下头,“我也差不多那时候交班,等你一起走。”
路崇宁没给梁喜拒绝的机会,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遍体鳞伤的只有他自己。
再回到包间,所有人都盯着梁喜看,话写在脸上,只有同桌敢问,她趁着一个同学唱歌,趴在梁喜耳边,问她:“你俩不是不认识吗?”
梁喜眼里彩光闪过,“认识。”
“那你刚才跟我装啥呀?”
“我和他不熟,还没你知道得多呢。”
同桌懵了,“不熟你帮他出头?不熟他帮你挡酒?胡扯,骗小孩子呐!”
梁喜指着自己的眼睛,“这么纯真,像撒谎吗?”
“你这张脸本来就长得唬人,谁知道真假。”
梁喜把爆米花塞给她,意在让她闭嘴。
同桌继续嘟囔:“路崇宁长得确实帅,不过你没发现他一脸傲气吗?反正我不敢和他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他又不吃人。”
“你肯定没喜欢过谁。”
“啥意思?”
“等你以后有了就明白了。”
梁喜眼前止不住回想刚才在走廊和路崇宁说话时她局促的手指,还有揪皱的衣角。
她在紧张什么呢?
这份紧张难不成和同桌的“不敢”归为一类吗?
梁喜暂时想不通,也无人点拨她。
聚会持续到九点多散场,太晚的话家长那关过不去,所以班长让大家早点回,下学期再见。
梁喜趁乱偷偷跑掉,没被同桌抓到人影,估摸外面散得差不多了才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看着好像真有事被拖住一样。
走出ktv,迎面白花花的雪片从天而降,地上布满同学们急匆回家的脚印,毫无秩序可言。
化城的雪总是频繁而急促,每一场雪后都会伴随降温,以此昭示冬天的特殊意义。
梁喜左右瞅瞅,没看到路崇宁,刚才在里面也没见着他人影,她有点纳闷,主动说一起走的人明明是他,难道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