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航借口单位有事直接跑掉,他预料梁喜会发脾气,可这回误判了,梁喜并不生气,她只想打听他俩到底问出了什么。
路崇宁仅用十分钟便开到家,上楼进屋,外面已经天黑了,梁喜把窗帘拉上,躺椅坐着不舒服,她索性搬了餐桌旁的椅子,路崇宁则坐地上,双腿折叠并拢,手搭在上面,一副随时就范的模样。
“你俩为什么找刘云?”
“你怎么认识她?”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你先回答我。”
明明他低她高,梁喜却有一种气场被反压的感觉,她直视路崇宁,看了几秒,起身就走。
“哎!”路崇宁一把拉住她,梁喜用力甩,没甩开,她倔劲上来,不服输,可路崇宁力气大得超乎她想象,脚下一个不稳便跌坐下去。
“啊!”
梁喜惊叫一声,恍然发现她坐在路崇宁腿上,双手环抱他的脖颈,因惊慌搂得格外亲密。
这下好了,不倔了。
“现在能说了吗?”
路崇宁身上气息温热,梁喜感觉自己的体温也随着升高,燥热传到脸颊,她撒手,企图推开路崇宁,可推了一下没成功,两人眼神对峙,有种谁也不想输的既视感。
真不知道从哪整来两头一模一样的倔驴
“我说,你放手。”
路崇宁终于泄力,梁喜翻身坐到地上,和他拉开距离,扒拉两下弄乱的头发,说:“过年时候我回家,我爸带那个女人跟我吃过一顿饭,我只知道她叫刘云,其他的一概不知,我也没兴趣问。”
她说完换路崇宁说:“信航一直在帮你找梁叔的手机,所以调了梁叔生前一个月的通话记录,觉得刘云可疑,今天她从外地回来,信航叫我过去一起问问她。”
“然后呢?”梁喜迫不及待。
“梁叔发病前和她在一起,发病时她因为害怕跑了,手机是她拿的,现在找到了,过两天信航会给你送来。”
路崇宁化繁为简,没全告诉。
梁喜听完气愤得攥紧拳头,可理智告诉她,这种情况的见死不救并不能给刘云定罪,她再气愤也没用,只是想到梁辰义发病时无助的画面更加自责,憋红了眼,眼泪还是不可自控地落下。
“我爸这些年一直单着,本来我想,他要找个伴也挺好的,没想到”
路崇宁没看见梁喜的眼泪,却听见了哭腔,他身子往前探,确认梁喜在哭,刚要伸手梁喜却转过去,瘦削的脊骨透过衣服隐约可见。
眼泪滴在地板上,映射梁喜的脸,她双手抱膝,努力缓解心头的悲伤与痛痒。
身后传来路崇宁的声音,“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梁喜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跟你没关系。”
她起身走回房间,进屋直接倒在床上,白天被阳光晒过的被子有一股让人情绪平静的味道,她的心情也跟着舒缓很多。
路崇宁慢慢走到梁喜房门口,倚着门框看向床上的人,客厅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罩在梁喜身上。
“扔了你的花,对不起。”
他诚意道歉,梁喜从被子里抬头,却说:“没事,他还会给我买。”
路崇宁张张嘴,想说的话被生咽回去,抬手把门关上。
嗯?这回不吃醋了?
梁喜“腾”地坐起来,烦闷的情绪从下午蔓延到现在,断断续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