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岫上去踩了下,没有任何异常——只能是霍斯趁着他离开时做了什么。
他站在纯然的夕阳的光里看向俊美的男人,面上浮出个柔软又无奈的笑,他道:“如果不涉及到爷爷奶奶,我可以如你所愿,将一切都交给你处,对一切一无所知也没关系。”
“可是霍斯,”青年将手轻轻覆在心脏处,垂了眸道:“我作为一个人类长大,就要有良心。我必须查清爷爷奶奶唯一的孩子到底死于什么,他们抚养我长大,我那时即使很迟钝,也亲眼看着他们经历了一场无比漫长的痛苦……”
“如果存在凶手,无论凶手是什么,我都应该把对方绳之以法。”
“还有我自己……”陶岫缓缓抬起自己的手,他看向自己的手掌,面上依旧是温暖又安静的神情,在夕阳的照耀下美丽得不可思议。他漂亮纤长的手却没来由抖了下:“25年前,我是通过那样的洞来到人类的世界被爷爷奶奶收养吗?那么,爷爷奶奶孩子的死……会和我——”有关吗?
话音未落,他便跌入男人冰冷坚实的怀抱。
霍斯将人紧紧抱进怀里,结实有力的手臂占有欲十足地横在青年的腰上:“没有,亲爱的。”霍斯觉得自己心疼得心脏都快碎掉了,将唇覆在对方耳边坚定地重复道:“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的爱人实在不必背负任何沉重的自我谴责。
其实他不在意任何人类所谓的道德体系社会规则,可他知道,他的爱人会在乎,并会为此痛苦。
但事实上,他的爱人出生起就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相反,”霍斯的另一只大手揉了揉青年柔软的黑发:“宝贝,是你救了他们。”
这栋房子那时本该像另外几处建筑一样彻底坍塌而不是只塌一间卧室,建筑里的所有人都本该死去,而陶岫救了他们。
如果不是那只该死的虫子,他的爱人本该连最后一个人都能救下来
周河回到特别行动局后将带回的人交给了同事,接着便立刻投入到新的工作中去。
彼时蒋周已经通过周河在路上同步给他的信息,将抓捕嫌疑人的命令及行动布置下去。他的下属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那栋别墅。
蒋周此时正坐在办公桌后,神情严肃地查看刚刚送到他手里的关于成家的资料。
成运的父亲叫成杨,今年已经快80岁了,是个不折不扣的投机分子。
他没什么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却总是渴望急速地富起来变成人上人。
他年轻时各种电子产品开始兴盛,他就将回收的二手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想办法做成翻新机、再当成全新的产品出售,他几乎是第一批这样做的人,靠着这种不甚道德的做法,他赚下了人生第一桶金。
再后来,他又做过各种投机取巧的灰色地带的生意。
几年前他紧跟潮流,突然开始经营一家科技公司,主要研发一些可以应用于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各种人工智能模型,它发展得很快,现在已经在业内颇有名气,几年前甚至完成了上市。
但是,没有人知道成杨一个前些年混社会做着上不得台面生意的家伙是怎么洗白上岸并完成如此彻底的转型的,开这样实实在在主研发的科技公司需要大量人脉、人才、金钱、技术、前瞻的视野等等,成杨甚至没有读完高中,他是怎么短时间得到这些的?
这家公司的股权构成及股东构成表面看起来非常清晰健康,而成杨一直是实际控制人。这家公司从研发第一款产品获得第一轮投资开始,每一轮投资流程也看起来非常正常。如果成杨是个富有才华和野心去创业的技术型高材生,走过的这些路正常而称得上励志。但他偏偏不是。
成杨和这家公司的联系违和得就像这联系是被谁硬生生造出来的……
如果真的是被造出来的,是被谁造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时周河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新得到的资料,他将这份资料恭敬地放在老人面前,道:“蒋局,这是新查出的信息。是关于成杨身上的案底。”
成杨之前做那些灰色地带的生意时有过不少黑历史,也背过不少案底,只是最近几年他花钱公关掩盖了不少。
周河:“我认为其中重要的一条信息是,蒋局,您还记得人贩子吴非吗?十一年前他绑架了两位血型稀有的女士,他是通过非法手段买到了一批血型信息,才确定了这两个目标。”
“当年警方自然彻查了这条线,相关人员也判了刑。刚刚我们调查发现,当年卖那些信息给吴非、事情败露后去坐牢的人,就是成杨。他似乎从那时候就开始非法收集人们的各类隐私和信息了。”
蒋周忙翻开那份新信息,手指“笃笃”敲在桌面,他眼神锐利地看向周河,问道:“成杨的科技公司产品大部分都是c端的,面向的是更广的人群。这些产品上架前,按照规定是必须要接受包括ai伦方面在内的各项审查的,审查结果都没问题吗?”如果成杨收集大量个人信息的行为一直持续到今天,通过这些产品是最方便的。
顿了下,他若有所思道:“而且,他儿子开的保险公司是通过电话兜售业务,也是需要大量的个人信息的。”这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而这样一个人生轨迹处处透露着奇怪的人,和【游戏】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周河立刻解到,上司是在怀疑成杨这些年在利用更隐蔽的手段非法获取大量信息(但是对方收集这些信息的目的暂时未知),他的儿子成运只是这些信息顺道的受益者。逻辑其实非常通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