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听到这番话,立刻回应道,“谷茉,我是玉竹啦。”
方玉竹?是这具身体原主的丈夫吗?谷茉尽力在记忆中搜寻有关这个男人的信息,但记忆碎片零散,甚至想不起他的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让谷茉感到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中猜想对方或许是个骗子,于是她只能嘴硬地反驳:“胡说八道!玉竹出征多年,音讯全无,你别想骗我。”再说,那声音分明就是女性的声音!
“我确实是玉竹,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女人此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的辩解。
但谷茉听在耳中,却觉得这是心虚的表现,立刻更加坚定地斥责道:“你如果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哎,别,别叫,我走,我这就走。”门外的方玉竹显得有些慌乱,显然谷茉已经不认识她了,这可怎么办呢?虽然她们确实结为了夫妻,但共同生活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自己就离开了四年,唉,还是先去村长家借宿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吧。
听到外面脚步声逐渐远去,谷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一直担心来者不善,若非方玉竹,那这丑事一旦传扬出去,她恐怕就要被丢进猪笼了。
“娘,我回来了,你怎么把门给闩上了呢。”归安手心里攥着几颗红彤彤的樱桃,兴高采烈地跑回家,却见到紧闭的院门,只得朝院内高声叫喊。
听到是归安的声音,谷茉立刻从地上站起,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打开门,带着慈祥的笑容对归安说,“归安回来啦,记得以后要早点回家,你看,天都这么黑了,外面不安全。”
归安将手上和衣兜里的樱桃一股脑儿地掏出来递给谷茉,笑容甜美地说,“娘不用担心,是二毛哥送我回来的,你看,这是陶大娘给的,特别甜,娘你快尝尝。”
谷茉手中捧满了红艳艳的樱桃,归安抓着的那几颗还带着些微的水珠,他塞了一颗进嘴,樱桃丰盈的汁液在口中爆开,酸甜的滋味在舌尖上绽放,“真是美味,我家归安既聪明又听话。”
谷茉将手中的樱桃拿到厨房,清洗干净后装进碗里,然后端出来,和归安一起坐在屋内的凳子上品尝。她还顺手倒了一杯热水,里面加了些切成丁的青苹果,算是给水增添了一些风味。
见归安吃得津津有味,谷茉试探性地问归安,“安安,你想不想有个爹呢?”谷茉考虑着,如果刚才那个人不是方玉竹就算了,但如果是他,自己最好提前给孩子打个预防针。她心中还描绘了一下方玉竹的形象,声音这么柔和,不会是个娘里娘气的人吧?
归安刚把一小块樱桃肉咽下,听到娘亲的提问,歪着小脑袋思考了一下,“爹?像二毛哥哥的爹那样吗?我不要。”
“二毛哥哥的爹是个怎样的人?”归安的话让谷茉有些惊讶。
“二毛哥哥的爹好严厉哦,总是追着二毛哥哥打,用一根长长的木棍打他的屁股。”说起这些,归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想象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爹,那真是太可怕了。
“扑哧。”谷茉轻轻地笑了笑,耐心地向归安解释:“要是不是和二毛哥的爹一样呢?那个爹会抱归安,还会给归安买糖果吃。”
一听到糖果,归安的小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樱桃都不吃了,一下跳进谷茉的怀里,满怀期待地说:“那爹会做弹弓吗?能每天都陪我玩吗?不会打我吧?”
“那当然。”谷茉抱着归安,温柔地回答,“如果有人敢欺负我们安安,娘一定揍他!”
“嘿嘿,娘最好了。”归安听到这话,开心地笑出了声,一头扎进谷茉的怀抱,找到个舒适的位置后,才继续说道,“娘,我希望有个爹爹。”
“好,娘会帮你找一个的。”谷茉点头同意了,但转念一想,如果找到的人不是方玉竹该如何解释,心中有些不安,便补充道,“这个,娘会慢慢帮你寻找。”
“好的好的。”归安对此并不急于一时,如果有爹自然最好,但他并不着急。
把这件事谈妥之后,谷茉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她带着归安洗漱完毕,一起上床睡觉。但故事才讲了一半,归安就已经开始打起了鼾声,可能是下午出去玩得太累了。谷茉满意地笑了笑,抱着归安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方玉竹被谷茉拒之门外,无处可去,只得朝村子东边的村长家走去。阳北村的村长名叫方青林,按照家族关系,他算是方玉竹的三房堂叔,而方玉竹的父亲是家族中的老二。
抵达村长家的门前,方玉竹感到一阵紧张,但望着逐渐暗淡的天空,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举手敲响了门,“咚,咚,咚。”
“谁呀,这么晚了。”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了妇人尖锐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悦。
听到这个声音,方玉竹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了皱,有些沉闷地回应道:“三婶,是我,玉竹。”
院子里瞬间变得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院门突然吱呀一声大开,方玉竹对着开门的人鞠了一躬,说道:“三叔,我回来了。”
“原来真是玉竹啊,刚才你三婶告诉我,我还不相信呢,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方青林说着,带着方玉竹往院子里走去,“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方玉竹跟随方青林进了正屋,坐下后喝了几口热水,这才慢慢讲述了刚才的遭遇,并顺便提出了借宿一晚的请求。
方青林还没来得及开口,田氏便献媚地询问,“哎哟,玉竹,你当兵的经历如何呀,朝廷给了你多少银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