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彩霞一直暗恋的是方玉竹,怎么这么快就能调整心态,对吕家生下手呢?
再说,那个高员外难道是好惹的?居然能容忍自己的姨娘公然偷情?
谷茉越想越觉得事情充满疑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严秀娥。
严秀娥看到她这副神情,以为是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腿一软,向后退了两步,这才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低声自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谷茉见她这样,怕她钻牛角尖,连忙解释:“不是的,姨姐,你别急,姨姐夫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走神了。”
关于吕家生提到的生辰礼物,谷茉并不打算告诉严秀娥,因为她直觉那只是个谎言,没有必要说出来。
但此时的严秀娥根本听不进去,只是红着眼睛,不说话,嘴里也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姨姐,你别这样,你先跟我回方家,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谷茉知道,失去希望比什么都可怕,如果严秀娥真的绝望了,她的精神可能会崩溃。
乡下的人大多单纯,一直维持着一夫一妻的生活,不像镇上和城里的富人,丈夫有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所以严秀娥才会如此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
谷茉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心疼地说:“姨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们考虑。你先跟我回去,住我们家,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我心里还有一些疑问,等你平静了我再详细告诉你,也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严秀娥对于谷茉的话似乎并未入耳,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任由谷茉牵引,始终不发一言。
面对严秀娥的沉默,谷茉无奈地自行从炕边拿起一套衣物,将其打包成包袱抱在怀里,然后扶着严秀娥缓缓出门。两人步出房间,便看到吕家生独自坐在井边,似乎在沉思。
直到两人走近,吕家生才迟钝地转过身来,见到严秀娥双眼红肿,眼神迷离,神情恍惚,不禁心生怜悯,关切地询问:“秀娥,你怎么了?”
严秀娥并未作答,甚至没有将视线落在吕家生身上,只是转头对谷茉说:“小茉,我们走吧。”
“姐夫,你们闹成这样,我先带姨姐去我那儿住几天,等事情平息了再说。”谷茉虽然对吕家生已无好感,但仍礼貌地打了招呼。
吕家生听后,愣了一下,随后沮丧地点点头,用恳求的语气对谷茉说:“那就麻烦你们照顾秀娥了,等她气消了,我会去接她回来。”
谷茉没有回应,只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带着严秀娥离开了。
刚走出吕家的大门,严秀娥的眼泪便如泉涌,她心中痛苦不堪,竟无法言语,只觉得生活无望。
谷茉也不便再劝,只是默默地递上手帕,让她尽情哭泣,或许哭够了,心情会好一些。
回到方家,方玉竹尚未归来。谷茉见严秀娥疲惫不堪,便安慰她说:“姨姐,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给你做点清淡的食物,你哭了大半天,身体需要补充能量。”
严秀娥挥了挥手,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声音沙哑地回答:“不必了,别费事了,我什么也不想吃,也睡不着。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照顾我。”
“这怎么行呢,如果你不想吃,那就先躺一会儿。这炕上的被子我今早才收拾换新的,你放心睡吧。我去杨大哥家把归安带回来,然后做饭。”谷茉不忍看严秀娥这样折腾自己,连忙催她上炕休息。
严秀娥见谷茉如此坚决,知道她是出于关心,便不再推辞,穿着衣服上了炕,说:“我睡了,你去接归安吧。”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谷茉轻轻地叹了声,叮嘱说:“那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说着,她轻轻关上门,走出了房间。
站在院子里,谷茉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假如今天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会怎么做?也会像姨姐一样,感到精疲力尽吗?
当谷茉抵达杨年丰家时,发现归安和二毛正在院门外玩得不亦乐乎,两人都满身泥巴,归安更是脏得不成样子,二毛也没好到哪里去。
谷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等这些琐事处理完毕,真该让归安开始启蒙教育了,否则将来可怎么办,嗯,说起启蒙,那先生不就在眼前吗?夏秀才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
由于两个孩子玩得正高兴,谷茉没有打扰他们,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她之前的郁闷情绪瞬间消散,只是静静地站在路边的大杏树下,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你个小兔崽子,三天不挨打,就想着翻墙揭瓦了是吧!玩什么不好,非得玩泥巴。”谷茉还未欣赏够,刘氏便怒气冲冲地从院子里跑出来,一把揪住二毛的耳朵痛骂,对归安也是一脸的嫌弃。
“哎哟,疼死我了,娘,你轻点,耳朵要掉了。”二毛疼得直咧嘴,苦苦哀求。
归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原地,但听到二毛喊疼,便上前轻轻拉了拉刘氏的衣角,小声央求:“刘婶,别怪二毛哥哥了。”
刘氏本就不待见归安,平时碍于丈夫杨年丰的面子,没有对归安太过苛责。
现在杨年丰不在家,她一时忍不住,用另一只手猛地推了归安一把,大声斥责:“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衣服,你这个野小子,总是带着二毛胡闹,比你那个拐子娘还糟糕,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这里的拐子说的不是身体瘸了,而是拐着弯的骂方玉竹性取向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