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霁记得很清楚:“是在正面。而且他的右手上虽然有挣扎的痕迹,但并不明显,应该是受伤后很快就失去意识死去了,根本没来得及挣扎。”
谢久淮沉思片刻:“我记得刑部的人现在正在查客栈后面那条巷子,据说犯人很有可能是从巷子爬到客栈的窗户,又到了武延所住的房间里。”
“可若是正面受伤,犯人很有可能就是武延认识的人。”姜念遥问开霁,“武延的尸首在床上吗?”
开霁摇头:“并不在,被人发现时,他正趴在地上,腹部的刀还插在他的身上。”
“那很有可能是他受伤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抓住凶手,但失败了。”
“有道理。”谢久淮点头,又接着说,“而且伤口在武延的正面,他当时应当这对着犯人。可若是从窗户口爬上来一个人,武延总该有所防备。除非此人是他的熟人,甚至就是他帮忙让此人从窗户进入客栈。”
客栈当日来往的人不多,刑部已经全部调查过。
至于当日要去这家客栈住宿的开霁,刑部已经查过他,没找出他的嫌疑。
谢久淮继续说道:“我倒觉得武延不会独自来夏国的京城。北狄使臣进京是右相亲自陪着来到京城,右相也不至于被武延骗过去,没察觉队伍中多了个北狄王子。陪武延一起来京城的应该另有一人,说不准就是此人杀了武延,然后嫁祸夏国。”
听到这里,姜念遥心中一跳。
难道陪那个小王子来夏国的就是桑泰,是桑泰杀了武延?
不对,桑泰在昨日午后已经被她捅了一刀,绝无可能再去平康坊的客栈爬上二层窗户再去杀了武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念遥低垂眼眸,掩盖住她内心的波澜。
一旁的谢久淮并未执着于到底谁是此案的凶手,他反而饶有兴趣地盯着开霁:“你很是了解北狄。”
“之前我说过,我曾阴差阳错进过北狄军营,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日。”开霁看起来很平静,“虽说没有亲眼见过伏真,但当年伏真麾下的几个大将我统统见过,到如今还能说出他们的相貌。若不是当年那场意外,恩人救了我,我恐怕临死前还能亲眼目睹伏真被杀。”
最后一句话如石破天惊,顿时打破另外两人的平静。
姜念遥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震惊地看向开霁:“你说什么?”
她明明记得伏真死时,开霁已经被她送出军营,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此事。
谢久淮和她的反应几乎一样。
“你说什么?伏真是被人杀死的?”谢久淮直接不敢置信地站了起来。
开霁看着他们二人,隐约察觉出自己好像有说了不该说的话。
他仰头看着谢久淮,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解释:“我之前在很多地方说了很多次,都一直没人相信我的话,怎么到了你们这里,你们如此惊讶呢。”
面前两人都不回答,也不说话,一直盯着他。
被如此急切的目光注视着,开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伏真当然不是暴毙而亡,我听说,他是被一个勇猛的北地将军带兵绞杀。据说那个将军只带着三十骑兵就冲进了北狄军营,一箭射穿伏真的胸膛。”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缓下来,愣愣地看着谢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