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玉簪上染了血,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如今血迹早已擦干净,可他仍未找到当年伤他之人。
军中查过此事,也去过当初发现他的那处山崖,只得出个他坠崖是因马惊的缘由。
至于这个玉簪……
他用不到玉簪,身边也没有女郎。若当年他只是因马惊不慎坠下悬崖,这玉簪又是从何而来。
谢久淮猜测,应是那人在推他掉下悬崖时,他从对方的发间拔出了这支簪子。
北狄军中没有女子,伤他之人应是细作。
只可惜当年谢久淮因与父亲的矛盾,离开军营一段时日,军中无人知那时他与什么女郎走的近。
谢久淮凝视手中的这支簪子,心绪随着回忆起起伏伏。背后的门忽然发出声响,他急忙收起玉簪。
待他开门,门外的姜念遥开口问;“世子,明日回门……”
她声音带着犹豫。
谢久淮了然:“我记得此事,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
得到他的回答,姜念遥安心离去。
第二日一早,两人一起回安国公府。
马车上,姜念遥吃了几块婢女今早预备的点心,又喝过茶水。
旁边的谢久淮一直没有说话,闭目养神。
姜念遥犹豫片刻放下茶杯,轻声道:“世子,你今日还头疼吗?”
听到她问的话,谢久淮缓缓睁开眼睛。
“劳姜娘子关心,今日已经好多了。”
“那便好。”姜念遥看他的脸色,确实比起昨日好了许多,又问,“世子要何日开始去翰林院任职?”
“明日便要去了。”谢久淮答过这个问题,终于将目光移到姜念遥身上。
他的眼神冷漠疏离,不带任何感情,与三年前的江不回截然相反。那时江不回性子虽冷,不多说话,可看向她的目光总是热切,充满了少年人的赤诚感情。
那时她总喜欢在夜晚的星空下望着他的眼睛,仿佛整个人浸在清幽的潭水中,心随着水波起起伏伏。
若是她问:“不回,你的眼睛怎么这么好看?就像是不动山上那一汪深幽的湖水,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在里面。”
江不回一定会这么回答她:“这几月不动山大雪冰封,连那湖面上都覆盖一层积雪,你如何见过那汪湖水映着星空?”
她才不会被江不回的问题难倒,笑着凑近说:“我虽未见过不动山的湖水,可我见过你的眼睛,便知道那汪湖水的样子。”
一旁的少年不再说话,悄悄红了耳朵。
可如今两人相聚坐在一起,竟无话可说。
一个彻底忘了过去,只当两人是被一道赐婚旨意绑在一起的人。一个不敢提过去,只能将这回忆深藏在心底。
回想起过去的相处,姜念遥心中泛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