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色纨绔,金榜探花。
这样的男子,哪怕一时表现地沉静如水,也绝不可能为涓涓小溪而失了心智。
何大夫是过来人,知道谢轻舟想解释什么,大掌一抬,示意他不必多言。
“何叔也年轻过,早些年跟着你父母走南闯北,多少也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想法。凡事无绝对,若你与孟娘子真是有缘,不必强求。”
何大夫目光灼灼地盯着谢轻舟,言语之间规劝之意甚浓。
谢轻舟弯了弯嘴角,乖巧地点了头。
不可用权势迫人低头,这道理,他懂。
其实,这道理又何必懂呢?
落花无意,流水也无意。
谢轻舟来到何氏医馆,闻着满屋的药草干涩腥气,仿佛回到了儿时。
周身觉得惫懒舒适,连解释也不想多说,索性就让何叔误会一回,权当给他的生活添添乐子。
这般想着,谢轻舟身心都放松不少,就着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杯中的茶水被风吹冷,入喉生涩回甘,苦得让人皱眉。谢轻舟一张俊脸皱成一团。
何大夫见他懂事,自个儿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时辰不早,何大夫起身回房,临走时
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夜深了,切莫看书伤了眼睛。”
看了看阶下如注的雨水,何大夫觉得,明日也许仍是一个阴雨天。
脑中忽然闪过一出西湖边上的故事,也是与这阴雨天有关,想着想着,何大夫就念出了声——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呐……”
一路念一路合着旋律,声音悠悠闲闲、潇潇洒洒,渐渐飘远。
茶盖儿“叮咚”落下,磕碰了杯沿。
谢轻舟敛眉,嘴角微微勾起。
从长安来到留仙镇,又来了这栖凤镇,可比“千里”远多了。
谢大人是个好人
翌日一早,何氏医馆大门刚打开,早已等候在屋檐下的人便涌进来。
伙计一面接过一张又一张的单子,一面不忘维持秩序,“别急、别急,药我们一个一个抓。”
等何氏医馆内人潮稍退,青幺便从马车内钻出来,撑伞飞跑到了何氏医馆内。
青幺生得一张小瓜子脸,眉毛里有一颗小红痣,水灵灵的模样一站到屋里,柜台里的伙计一眼就认出她来。
“这不是昨日的小娘子吗?何大夫今日不坐堂,若单是抓药的话,我倒能帮上一帮。”
青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诊案处空空荡荡没有坐人,何大夫果然不在。
她就说娘子多虑了吧,谢大人如此严肃正经的人,岂会说谎哄骗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