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是今晚的药。”晏月笑着,照常拿出了蜜饯放在一旁,他似是不经意间,问起自己的师弟。
“路离他是要出朝天宗吗?看他打扮不似寻常。”
“不要提他了。”晏江山正头疼呢,也不想讲太多关于他变态事迹被传颂的事情。
他看了眼那碗跟其他时间又不一样的药:“喝了两次,感觉体内灵力运转的快了一些,也更温和了。”
“这究竟是什么药?”
“自然是一些滋养身体的,师尊的身体常年因为蛊毒损伤着,需得慢慢调养,这已经是最后一盅了。”晏月老实回答。
其实他说的也不错,甚至不担心晏江山派人去查,除了这种药温养出来的灵脉,极其让骨虫寄生这一点以外,就是大罗神仙来了,它也只是补药。
晏江山没说什么,他这几个徒弟里,虽然最稳重的是顾鸣,但其实,说话做事密不漏风的,是他这个二徒弟才对。
既然晏月这么说了,就是笃定不会被发现什么别的东西,所以,他找什么情蛊的事情才能瞒他这么久。
要不是小童看到,他还真要被一直蒙在鼓里。
“一直在找的东西有眉目了吗?”青年接着道,“那情蛊你打算怎么用。”
晏月被这么猛的一问,瞬间愣住了,师尊是怎么会知道情蛊的事情,莫非是药王谷中,有傀儡把事情泄露了出去?
“实不相瞒。”晏月一边思量对策,一边行礼,“师尊身中的蛊毒,我先前已经查明是情蛊,只是一直不好跟师尊禀报。”
这么多年被晏江山教养,晏月学会了很多,其中有一件就是,不要在元婴修士,尤其是他师尊这样的人面前撒谎。
“那情蛊早就在泸阳,乃至九城三域销声匿迹,是所有修士都绝对禁止的存在,且解毒方法……颇为隐密。”
“是以,我怀疑师尊是被人暗害,这才想再找一次情蛊,用于研究师尊所中之毒,并且,现在既然还能留有情蛊的地方,说不定跟暗害师尊的人有关。”
平心而论,晏月说的东西都很有道理,听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他这毒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只是系统的debuff。
如果真像晏月所说,找情蛊只是为了研究,那要如何研究,情蛊又种在谁的身上?
原本晏江山从小童嘴里知道情蛊的时候,就在想自己这个蛊毒,跟那个情蛊有什么关系。
毕竟最近每每发病,总会梦见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着实奇怪,现在倒是在晏月这里确认了。
可是他杀伐气这么重的一个任务,怎么……怎么会有情蛊这种东西?
抱着下次如果逮到系统,一定把所有事情问个清楚的态度,晏江山阻止了晏月继续研究下去。
万一研究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这名声,是真的不能要了。
“情蛊你不用找了,我的病也不用管。”
晏月垂眸,思索着这话代表的分量,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说不用治呢,是不能治,还是不想治?
师尊果然是跟那人情深义厚。
晏江山不知道晏月都脑补了些什么,思及九灵峰最近多事,自己过一阵可能要出门再找个徒弟,晏江山打算给晏月寻个暂且安身的地方。
“不是说救了张宣?你最近应该跟药王谷有些往来吧,等过段时间,不如——”
晏江山的声音被打断,晏月语气听起来有些难过:“师尊还是要赶我走吗。”
把弟子赶走,留一个空荡的九灵峰与人私会?
晏月顿了一下,以一种相当平静的语气,诉说起了自己的过往:
“最开始,我就是生活在药王谷的。他们捡了我,想把我跟其他孩童一起炼成药人,事情不成,又丢我去乱葬岗。”
提起这段惨痛的过去,晏月的声音平静的可怕,似乎早就在午夜梦回间,面对过无数次了。
事实上,晏月也确实是这样的,但是现在说起来,他脑子里想的更多的,还是希望师尊能够更疼惜自己一些。
所以,不要信药王谷的人,不要送他去药王谷。
只有他们两个,就这么彼此信任着不好吗?晏月敛起眉眼,思忖着怎么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炼成情蛊。
晏江山这边安生了几十年,不曾想这居然处处都是烂摊子,怎么徒弟们一个个都是爱把心事憋起来角色。
“师尊,如今的药王谷为人称颂,也救治了不少大能,我打算放过这段往事,也请师尊莫要为我忧心。”
晏月的话直接避免了让晏江山对药王谷下手,他说的是真的,但药王谷已经被他蚕食大半,也是真的。
他可还记得药王谷后有个风景如画的地洞,再过些时日等下月中旬,师尊与他在那里,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晏月浮起了缱眷的心思,师尊这么疼爱他,定会让他如愿的。
在晏月跟晏江山坦白情蛊的时候,刚从晏江山住所离开的路离,正待在自己的屋子里。
路离原本以为自己拿的这些都是功法秘术,哪里能想到,原来屋子堆了大半的,都是春|宫图?
虽然诧异,他的反应也不如顾鸣这么大,再加上今天师父看起来确实是不生他的气,路离心里就冒出了别的念头。
顾鸣受了重伤,晏月不如他厉害,师父又疼他,这思来想去,师父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不对,还有个图谋不轨的问野。路离撇了撇嘴,支起脑袋盯着眼前的春|宫图,如果,如果能把师父藏起来就好了。
狐狸磨了磨牙,思考着这样行动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