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点头:“多谢,明日我会来的。”
“好好好,我就说没看错你,今日一见你便知你是我们寓沭堂命定的教课夫子。”
王夫子夸赞的力度极大。
看似夸大成分,实则一点水分都没有,如若是让镇上的人知晓这里有位年轻的秀才老师,那一百铜板也是肯出的。
姜眠的传闻并不好,即便寓沭堂离得不近,王夫子却也知晓她拐跑了清江镇的小公子,还时常四处生事,闹得百家不得安宁。
但好歹也是秀才的名头,寓沭堂位置不好,环境差,招到的老师大多歪瓜裂枣,算数都算不明白。
如今听了她讲的课,王夫子倒是有种垂暮之年遇知音的感觉。
教导年幼的孩子需要的知识其实并不多,而姜眠最优的品质便是她能不厌其烦地回答孩子们的问题。
尽管这看起来十分浅显,但现在读书人大多自视清高,家里供着吃穿,来年又是科考,少有出来兼课的。
总之王夫子对她很满意。
这么一大段话的王夫子家的人听了几遍,她刚回家的女儿听后不满:“母亲,从小到大你都没夸过我,再说了,我不是说过几日去镇上给你找新的夫子吗?”
“人家只要七十文一节课,诗经也是倒背如流,释义清晰,你平日只会个之乎者也。”
“七十文?”她女儿站起来身,插起来腰,“母亲,这我就要说你了,我们这学堂一共二十六名学生,按照目前收上来的钱一整年也不到一两银子,你这……”
她的话跟弓弩似的不断射出。
王夫子忙点头陪笑着,听她女儿侃侃而谈,最后摇头认真道:“无妨无妨,人家可是秀才,未来前途无量着,如今交个好也是不错的。”
——
而早已经离开的姜眠刚买好昨天答应好的药酒纱布类的东西,又转了头去买了纸笔。
读书人的东西倒是比粟米还要更贵些,一只笔就要一百铜板。
怎么不干脆去抢?
但这又是必需品,姜眠只能咬牙买下,随后临要走前又顺路买了些米粮和面粉。
学堂是包午饭的,能填饱肚子,姜眠还没有用过晚饭,家里面存粮她看过了,过冬的话大概只能填饱一个人的肚子。
“诶,这不是姜姐姐吗?”
李玉抱着一个厚厚的包裹满脸高兴地冲到米粮摊前,“姐你在这里买米粮做什么?今日我在赌房门口等了你好久,不是说好今天赌把大的吗?”
她动作极其小心地掀开来这个包裹,露出一角,“你看,这是你那便宜夫家捎人给的物件。只可惜金银珠宝越来越少了,都是些过冬的衣物。”
是锦衣勾着金丝的过冬衣物,似乎连带着还有她的一份,最上面压着的几盒妆奁木雕精致。
抱着东西的李玉眼神示意她看向棉衣里藏着的那一张银票,她压低声音在姜眠耳边说着话,能听出来心情激动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