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这美丽的瓶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却显得异常诡异。他轻轻地转动着玻璃瓶,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跳一支死亡之舞,同时又透露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冷峻气息。
纪延澈微微眯起双眼,狭长的眼眸变得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张家大儿子。他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让人无处遁形。
此时此刻,他周身散发出的寒冷气息仿佛凝结成实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冻结。在他的眼中,世间万物皆如蝼蚁般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随着玻璃瓶的晃动,瓶内骤然涌起一团幽绿的雾气,如汹涌的波涛般翻滚。紧接着,一个身形扭曲的厉鬼从中缓缓浮现,她的身躯仿佛由浓稠的黑暗凝聚而成,散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气息。
那厉鬼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如滚滚惊雷,在四周回荡。她的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整个空间仿佛被这股邪异的力量所笼罩。
只见她舞动着细长的手臂,黑色的雾气如触手般向四周蔓延开来。所经之处,树木瞬间枯萎,石头崩裂,地面被撕裂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片死寂。
厉鬼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巨大的身躯在天地间不断膨胀,整个世界仿佛都被她的阴影所覆盖。她的力量在不断地涌动,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乌有。
纪延澈缓缓地转过身去,突然间,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这声惨叫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仅仅只是一瞬间,周围又重新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再没有任何一丝声响传出。
纪延澈紧闭着双眼,眉头紧紧皱起,脑海中的记忆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回溯到了数天之前。
那时候,他怀着满心的担忧和关切,踏上了前往大宁国师府的路途。他想亲眼看一看昭昭以及她同行的人们如今的境况究竟如何。
却未曾料到,就在昭昭一行尚未踏进国师府大门的时候,那个狡猾阴险的张家大儿子竟然早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路尾随其后,悄然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暗中追踪……
趁夜深人静、众人熟睡之际,他竟偷偷掳走了昭昭。没有人知晓昭昭是如何遇害的,发现时,昭昭的尸体已被野狗撕咬得惨不忍睹,唯有那玻璃瓶紧紧地攥在她手中。
“纪公子,谢谢你。”一道沙哑且带着无尽悲戚的声音传来,正是那厉鬼陈杳杳。“我陈杳杳死后化为厉鬼,多年来杀了不少人,可我从未后悔过。我唯一恨的,是没能救下昭昭。那夜她的惨叫声一直盘旋在我耳边,从未消散。如今,我能亲手报仇,心中满是慰藉。即便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轮回,我也甘之如饴。”
陈杳杳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像是被狂风卷走的残叶,逐渐消散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纪延澈收起“空灵使”,口袋里的玉佩忽然发出一阵细微响动,还隐隐透出一抹微光。他眉头微皱,缓缓掏出玉佩,只见玉佩前方有一团光芒凝聚,逐渐勾勒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位白发苍苍、身着黑衣的老者神情凝重,目光如炬。他开口道:“延澈,可有圣女之子的消息?”
纪延澈略作迟疑,摇了摇头。他撒谎了,他早已找到圣女之子,就是沈砚初,可内心深处莫名的不安感,让他决定隐瞒这个事实。
纪延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紧紧握着玉佩的手微微用力,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他总觉得这个秘密一旦说出,将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料的后果,而那股未知的不安,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老者眉头紧皱,目光灼灼地盯着纪延澈,沉声道:“延澈,你一定要尽快找到圣女之子。这对我们龙族来说至关重要,我们不能再让那些散落在外的龙族同胞继续漂泊。”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色,继续说道:“这些年,龙族在世间的影响力逐渐式微。各方势力虎视眈眈,我们的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而圣女之子,是我们龙族未来的希望。只有找到他,我们才能凝聚起龙族的力量,重振龙族的辉煌。”
老者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眼中满是期待:“我期待着那一天,所有在外的龙族同胞都能回归。我们一起守护我们的家园,让龙族的血脉得以延续。延澈,你肩负着重大的使命,一定要竭尽全力。”
纪延澈微微颔首:“我明白,我会尽快找到圣女之子。”
冬至
“来来来,师兄,再喝一杯,今日可是冬至,你我二人多久没像现在这样了?”太乙掌门热情地端起酒壶,就要给云上仙尊再斟一杯酒。
云上仙尊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这时,一旁的魔尊也赶忙拿起酒壶,殷勤地为他添上一杯,笑着说道:“是啊,师兄,我们三个都多少年没好好聚一聚了。”
云上仙尊又接连喝了好几杯,很快,他眼神开始迷离恍惚,像是蒙了一层雾,目光虚浮,瞳仁虽有光亮,却透着朦胧,仿佛陷入了一个缥缈的梦境。
只见他头一歪,“哐当”一声栽在檀木桌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无力地摆了摆,示意实在不能再喝了。
“师兄?”魔尊轻声呼唤着,伸出手来,轻轻地摇晃着云上仙尊的肩膀。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云上仙尊依旧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仿佛已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