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你这就不对了吧,乡里乡亲地,怎地就厚此薄彼了呢?”,何氏最是看不得陈氏过得好,她们家不仅开了店,如今还办起作坊来,恨得一晚上没睡着,就算自已是秀才的奶奶,一时也没她有风头。
“对啊,不会是你家老二跟老三都能去那里做事,就开始帮她们说话吧?”,又一个妇人忿不平。
田村正义愤填膺道:
田村正说完,一甩手就走了,真不想跟这些长舌妇费口舌。
村里如何,李青禾不知道,她制定了一份员工规则,小文还在她的要求下写了几十份字契,让雇来这些人一一画押。
李青禾站在作坊的最前面,看着排得整整齐齐的工人们,道:“刚才这字契也读给你们听了,若是违反,轻则解雇,重则送官。”
陈氏看人的眼光向来准,雇来的都是老实的人,纷纷点头,心想这可是一份来之不易的好差事,工钱比做短工多,又比做搬运轻松,每个人都十分珍惜这个机会。
再说眼前这个李青禾,虽说是他们种很多人看着长大的,但现在的气势不输旁边的三个男人,让人下意识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简单地开了个动员大会,就把这些人分成几拨,分别叫他们做肠衣,灌腊肠等。
李青禾跟林义等人,还讨论了许久作坊的名字,最后决定跟李青禾的食铺同名,一来禾食记在清石县有些名声,借助这些名声,腊肠也比较好卖,二来嘛,除了李青禾,这三人肚子里都没啥墨水,想不出更好的名字。
之后又租了个小铺子,等香肠做好后,就放在铺子上卖。
十几天之后,这个作坊逐渐步入正轨,作坊生产的第一批腊肠也阴干好了。
前祸
在禾食记吃过腊肠的食客无一不称赞,听说开了家专门卖腊肠的禾食记,得到消息之后,纷纷上门看个究竟。
因为成批生产,在原料上面的成本降低,这会儿的人工成本又不高,腊肠李青禾定价四十五文钱一斤,三十斤到一百斤的批发价四十二文,超过一百斤的四十文,比之前自已做卖给梁嬷嬷的还便宜了五文。
为了不让梁嬷嬷心里有疙瘩,李青禾特地送了几斤给她,美其名曰是感谢她这些日子对自家生意的照顾。
梁嬷嬷能当上赵府的管事,也是有一定的洞察能力,哪能不知道李青禾的意思,笑呵呵地接过了腊肠,然后又买了五十斤,说是夫人之前就吩咐的。
很多客人看见这个价钱有些踌躇,而钱袋子宽裕的,当场就买了十几斤。
也有别的酒楼上门,一下子买了几十斤。
林义脑子活络,决定带一批腊肠去宁州府和相邻的县城去宣传,为后面办作坊做准备。
说干就干,跟赵栓一起带上几百斤腊肠,从码头走水路去往宁州府。
林狗儿在前几天就已经被林义送到周夫子的私塾,天天跟小文小武一起上下学,还请求周夫子给改了个名字,如今叫林煜,希望他做一个像火一样明亮的人,倒是很适合狗儿这个胆怯的性子。
林狗儿很喜欢自已如今的名字,每当有别人喊他狗儿的时候,他就要小声地纠正人家:“我如今叫林煜,不叫狗儿了。”
有些人照顾他小孩子的小心思,从善如流,喊他林煜,只是狗儿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也有特意调皮的,比如冬至和小武,总是狗儿狗儿地叫,急得狗儿直跺脚,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不过时间一长,他也看开了,狗儿是他爷爷给起的名字,初心是贱名好养活,他们想叫狗儿就狗儿吧。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而今他二叔去了宁州,他被托付给陈氏照顾,每天上学前跟着小武扎马步,放学回来就跟小文留在院子里温习功课,日子过得也是美滋滋的。
等作坊跟铺子都步入正轨之后,李青禾就不怎么管这边的事了,秦松不愧是带领过十几人的领头,做事有条不紊,作坊跟铺子有他看着,如今还没出过丁点差错。
这日李青禾心血来潮,想要去铺子看看,正巧看见了许久不见的云初,连忙上去打招呼。
云初笑意连连,道:“上次你让人给送来的腊肠,我炒一次给我家先生吃,他便喜欢上了,今日有空,我就来买些。”
城南月华巷到城北还挺远的,云初难得来一次,便请她到店里坐坐。
让冬至去给那些吃食出来招待一下云初,冬至比平日还积极不少,没一会儿就端出了一个煎饼,一小碟卤菜和一碗汤。
云初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地拿起筷子就品尝了起来:“你刚说这叫卤味?这卖相一般,但是味道好极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李青禾笑道:“云初姐姐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我请你吃。”
云初也才意识过来自已方才那话相当于打听人家的方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好歹是大户人家的侍女,很快就起了个别的话头,“原先京城有人打探到制冰方子是从你这里得到了,有人动了心思,不过都被我们章家的人给拦了下来。”
啊?李青禾听了目瞪口呆,惊出一身汗,她制冰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后来也后悔过,手里技术这么多,为啥就拿出一个在这个时代算是惊世骇俗的,后来这大半年也算安稳,便渐渐放下心防,竟不想是有人帮挡下来了。
看来以后自已行事还是稳妥点好。
想必这也是章山长帮的忙,不然章家也不会顾一个小小农家女的死活,以后得找机会报答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