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听清了,是要让她把人杀了。
“行,我知道了。”
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对着外头说了一句:“大人说了,虽然这两人偷情在先,意图毒死县令在后,但念在过往情分,饶了死罪,先关起来吧。”
屋内的李准听到这话,一阵猛烈咳嗽。
一旁的管家上前询问:“夫人,老爷真是这么说的吗?这二人戕害家主,论罪当斩啊!”
小妾突然哭了出来:“管家,平日我待你不薄,你怎可如此对我!明明是李准强行将我霸占,害我与未婚郎君离散,凭什么要死的是我们!我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只当是我伺候他这几年的苦劳,从此我们再不会踏足云梦……”
说罢,跪在地上朝屋里猛磕头。
道权从地上爬起来抱住那小妾:“云娘,不要求他,咱们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死后必化为厉鬼回来索他李准的命!”
陆锦听到二人的话,心中一阵唏嘘。
原来他们才是一对。
谢子怀看出陆锦的不忍,解释道:
“按风俗,小妾私通外男,主家有权将其与奸夫浸猪笼,按国法,两人合谋戕害朝廷官员,当游街三日后处死。就地斩杀,算是最不受罪的死法。”
陆锦看着谢子怀:“那要是按天理人情呢?明明是李准先拆散人家,才会发生后面的事!”
“他被毒成这样,就是惩罚。”
陆锦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县令,气不打一出来。
“县令夫人骂的对,他就是活该!”
谢子怀看着外头跪着的二人轻叹:
“同为女子,就看李夫人是否能共情那小妾了。”
管家见女主人不说话,已经让人拔刀了。
却听李夫人说了一句:“李通,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管家立即伏地而跪:“是老仆僭越了。”
云娘和道权被押了下去。
陆锦发现,那云娘离开时一直看向李夫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情绪,陆锦看不透。
第二天一早,城门口贴出告示,宵禁解除。
陆锦和谢子怀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厅堂里,与李夫人饮茶。
“我家老爷的毒可是解了?”
陆锦摇头:“昨夜鸦片服用过量的毒倒是解了,但他长期服用毒品,已经形成依赖,想要解毒,需要极大的意志力,还要有人精心陪护,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很艰难。”
“他会痛苦吗?”
“很痛苦,生不如死。”陆锦回答。
李夫人却突然奇怪的笑了起来,随后招招手,从后头走出一个丫鬟,端上一个木盘,盘内整齐摆放着白花花的银子。
陆锦一数,有三十个。
“昨日多亏二位相救,我替家主感谢你们,家主毕竟有官职在身,日后还望二位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说,师爷来了。
来人身形高挑,虽然四五十岁的年纪,看着依旧风采卓著,他手里抱着一摞纸,缓步走来。
那师爷进门后,左右看了一眼陆锦和谢子怀,才朝李夫人行礼。
“夫人,县衙门口有人击鼓鸣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