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给了哥哥一个白眼,哪有这么说老母亲的,虽说那话其实也是透着亲昵。他想想:“也好,真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就更难了。”
贾政点头这是真心,刚刚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他差点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现在母亲帮自己做了决定,挺好的。
贾赦点头,有点心疼那观音,不过想想,那是老太太的私房,现在就算不为二房出来疏通,将来说不得也归二房了,所以现在去投了太妃的门子,好歹二房也没拿到。他很快就释然了。
惠太妃一早就知道贾老太君求见,她还特意去见了老圣人,毕竟代善英年早逝,老圣人心里多少有些愧疚的。
而代善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东西,所以老圣人想加恩都加不上去,只能冲着干瞪眼。于是想好了,由着他们混吧!大家善始善终。现在在家死宅的贾家老太君跑出来干什么?老圣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再打听了一下,说老太君被两个儿子一块陪着来的,而且还一直等在外头,这就有点让人费解了。
“又为了那蠢货小儿子?”惠太妃假意问道。
“哼!”老圣人哼了一声,觉得自己明白了,对那两废物点心只怕又惹事了,于是找老太太出来求情了。
就让人去查,他可是想好了,若是真的找到由头,他就狠狠的把这家人发作一番,纵是不能去了荣国公的牌子,也一定不让他们好过。他决不能说,自己是最近心气不顺,正想找人发火。
惠太妃陪着老圣人一块用了膳,才回报,京中这些日子,在小事都不少,但是说起荣府来,却也都是拎不上筷子的事儿,两个儿子都是一如既往的不着调,但大错不犯,小错不断,骂他们都是给他们脸了。惟一算事的,就是他们家姑太太去世了。去年十月死在江南,到现在不满百日。
老圣人郁闷了,这算啥子意思?总能为她那蠢儿子求官吧?她儿子多大了,还要脸不?
“行了,去看看吧!贾家这老太太也不是那明白事理的,偏心到胳肢窝了。若这回还是为了那蠢货小儿子,你别理他,找个由头把人赶了。”老圣人想想说道,人家就守在行宫门口,只怕耳报神们,早就报到京中各处了。若真的晾太久,只怕让老臣寒心。
“说得跟臣妾敢答应什么似的。”惠太妃嗔道,她其实在说,自己又有什么权利答应什么事。
这话老圣人就不好接了,自己侧到一边去做别的去了,假装啥也听不懂。
惠太妃这才让柴公公出去接人,不过走在路上,惠太妃却冷笑了起来。
她现在觉得老圣人也是傻子,贾史氏进宫求见自己,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儿子,她那两儿子还有什么可求的,他们别是忘了,贾家还送了一个闺女进宫做女史。
她不禁又冷笑起来,心中对贾家更加瞧不上眼了。这会来求一个恩典,脑子坏了吧!
到了自己的紫云宫,贾史氏已经跪在那儿了,惠太妃顿了一下,挤出笑脸,“真是,怎么让老夫人跪着,还不快快扶起。”
贾母再怎么着也是正一品国公夫人,那封诰可以跟她进棺材的,可不敢太过。不是为了贾母,而是不寒老臣之心。特别是现在,老圣人十分敏感的时间点上。
“臣妇恭请贵太妃娘娘金安,臣妇年迈,不能时常进宫向娘娘请安,心中常有愧疚,请娘娘恕罪。”欧萌萌恭敬的行了正式大礼,拐杖也不敢用,就平放在地面上,自己一丝不苟的大礼参拜。
边拜边伤感,她连自己父母都没拜过,这会子跪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她心都流血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着牙按着贾母的记忆,老实的按规矩行了礼,还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我没拜,是贾母在拜。
能做主的
“老夫人何致如此?柴公公,快扶起老夫人。”惠贵太妃看上去五十左右,能成为上届宫斗冠军,无皇后之名,却也守了皇后之实二十年,最终她儿子上位了,这位可不是那简单的。所以进来后就一脸笑,处处显出她的宽和。
要知道,代善那代的四王八公很多都是老圣人一块长起来的,那些老人在宫中多有脸面,不然,皇家也不会多有优容,对于这些老人,纵是惠贵太妃也不敢太过。
柴公公笑呵呵的上前,扶起了欧萌萌,扶她坐下。欧萌萌拿帕子轻轻按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太妃抱歉的笑了笑。
小太监送了那尊玉观音,惠妃看看那玉观音,又抬头看向了欧萌萌。
惠贵太妃自己做皇贵妃二十年,她儿子又是新君了,好东西真不缺,现在看看这玉观音,就想的是,老太太这想求的,只怕不小了。
“是南边的工,臣妇的嫁妆。家父老保龄侯随太祖进京时,太祖从内库里寻来赐于家父。传说是前朝老工,家父给了臣妇。不过臣妇福薄,供奉了多年,还是觉得放到娘娘身边,才能相得益彰。”欧萌萌忙恭敬的说道。
“老圣人对于老臣之家,向来优容,老夫人这般,本宫都不敢问了。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惠贵太妃眉头微蹙。
在老太妃看来,欧萌萌其实在说的是,老爷子随着太祖进的京,史家的侯爵是文臣爵位,看着没国公大,但含金量高,重点是,他们家的保龄侯可是世袭罔替的。而她可是初代保龄侯的独女。哪怕是在现在的保龄侯府,说话也是管用的。而现在史家一门两侯,忠靖侯史鼎可是儿子军中臂膀之一。与保龄侯虽不是亲兄弟,但也是老太太的亲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