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荀帝闻言面色一沉,甩开她的手道:“救他们?朕还有满朝文武百官,还有三千后宫要养,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哪儿还有多的粮食给他们?”
“父皇,”林华仪膝行向前,拉住他的衣摆,“城中受苦的百姓也是您的子民啊,儿臣从城中走过,满眼皆是饿殍遍地,人们易子而食,啼饥号寒,儿臣实在是不忍心啊……”
“仪儿莫怕,”南荀帝把她扶起来,引她走向殿中正冒着青烟的炉鼎,“你看,等朕的仙丹炼成了,咱们就能一起得道飞升,到时候人间的是是非非都与我们无关了,咱们只管到天上逍遥自在去啦。”
林华仪大惊,一把甩开他的手,“父皇是被那妖道迷了心智吗?你我都是肉体凡胎,妄想什么得道成仙!”
南荀帝彻底沉下了脸,“仪儿累了,下去休息去吧。”
“父皇!”
林华仪拉住他,还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
“周天师到。”
南荀帝立马两眼放光,一把推开林华仪,迎了上去。
“天师,你上次炼的仙丹甚是有效,朕服用过后感觉精神抖擞,连日不睡都不觉得疲乏,如此看来,咱们是不是快成了?”
贼眉鼠眼的道士高深莫测地捋了捋小胡子。
“若有童女做引,现下恐怕早就成了,只是……”
说起此事南荀帝就满腔愤懑,“都怪手底下那群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那天师,我们眼下该怎么办,重新再去抓还来得及吗?”
“父皇!”林华仪简直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自已的父皇竟然昏庸至此。
“陛下莫急,”道士撇了撇嘴,眯着眼道,“重新再抓定是来不及了,不过我们倒是还有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快说!”
道士伸出一根手指,“只需黄金一万两,此丹必成。”
南荀帝有些为难,“天师,先前已经耗费十几万两了,眼下国库空虚,恐怕是……”
“陛下此言差矣,先前的黄金,我们不也炼出了一批丹药吗?陛下刚刚不是还说效果甚佳吗?眼下就差临门一脚,难道陛下准备现在放弃?”
“妖言惑众!你这妖道,分明是借机敛财!居心叵测!”
林华仪气得声音颤抖,指尖快要戳到道士脸上。
那道士不慌不忙地偏过头,笑道:“公主息怒,待到陛下得道飞升,公主自会明白贫道的良苦用心。”
“你!”林华仪气结,一时被气到语塞。
“仪儿,”南荀帝沉声道,“不可对天师无礼。”
林华仪跪下抱住他的腿,声泪涕下,“父皇,您醒一醒,黎民百姓还在受苦受难,您却听信谗言,视人命如草芥,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啊。”
“放肆!”
殿中响起一声清脆耳光,力道之大让那道士都忍不住侧目。
林华仪侧脸浮现出清晰鲜红的掌印,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父皇。
“来人呐,公主累了,带她回去休息。”
林华仪不声不响地被请了出去,她最后扭头看了一眼烟雾缭绕的三清殿,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南国是真的完了。
“天师,”林华仪出去后,南荀帝又换上了谄媚的笑,对着道士点头哈腰,“那黄金,能不能宽容两天,我且回头去凑一凑。”
道士甩了甩拂尘,勉强道:“陛下还是尽快吧,得道的机会也不常有,一旦错过了,可能此生都不会再有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