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身衣服下楼,后背略有痛感。
走到全身镜面前,侧身一看,背部中央整块淤青。
这次来韩,他住的是龙山区别墅。
母亲大学时买的住所,虽长期空置,但有佣人长期居住,食物和药物齐全,他打内线电话让人拿药油上来。
洛亦瞻从大清早就一直守在主卧门口,一心想着将功补过,见佣人拿药油过来,他立马接过,拧开主卧房门。
谢宴洲回头看是他,也不客气,脱下上衣,露出结实修劲的后背。
空气中散开红花油味,洛亦瞻一边涂抹淤青,一边寻思搭话:“宴洲,医院那边,要紧吗?”
“有话直说。”谢宴洲冷淡的眸光盯着手机,头也没回。
“额,就是,我听护工说患者是个大美女,想去慰问。”
护工下午拍摄工作图回传给雇主,只一眼,他便被被子里小身影吸引。
照片没有正面,只有一个破碎感满溢的背影,我见犹怜,他就喜欢这种娇滴滴的。
“护工说医生检查不仔细,美女后背有伤都不知道,美女还挑食不肯吃饭,一脸苦巴巴的……”他边说边加重手中力道。
“嘶——”谢宴洲缩直腰弓,穿回上衣,转身揶揄,“一口一个美女,你见过?”
“见过,”洛亦瞻信誓旦旦,“她的背影。”
谢宴洲对眼前的色胚无语,摇头轻笑,随即神色幽沉,陷入沉思,“你的护工倒是细致。”
“那是,高于市场价两倍请的,不包餐还不陪过夜,好在力气大,翻动病人没问题。”
洛亦瞻从来没有这么多话,听得他略微烦躁,谢宴洲走出主卧,下楼去餐厅。
其他人见他下楼,随即让厨师上菜。
一桌都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没有长辈拘束礼仪,餐间肆意聊天,话题集中在昨晚事故。
“听说不少人送院抢救不过来,死亡人数还在攀升。”
“是啊,泡菜国总理说要降半旗哀悼。”
“受伤的人这么多,无法全部顾及,也加剧死亡概率吧,按泡菜人尿性,搞不好本国人优先治疗。”
谢宴洲俯首享用焗饭,听到最后一句,他耳尖微动,抬起眼帘。
正在巴拉的几个男人后背嗖嗖凉,不约合同转头看向主座,谢少眼底冷色漫延,他们意会地闭上嘴。
主座的人过于云淡风轻,以至于让大家差点忘了,他昨晚刚死里逃生。
谢宴洲拿起餐巾擦拭嘴唇,招手让陪侍的佣人,用韩语吩咐几声。
深夜22点,晏知愉胃里反酸到想呕吐,可身边一人都没有,手机翻译又不准,她无法和护士沟通,躺在床上独自难受。
医院提供的三餐,肉比晋江少,绿得她发慌。
面对三顿青干干的草料和咸辣的泡菜,她两眼一黑,索性不吃,想叫外卖,却被护工拦下,说是修养期间饮食得清淡。
再清淡下去,她人得先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