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会觉得,小姨和他未曾谋面的妈妈叶羽曼,像是两个极端。
妈妈在家庭出状况后走得果断决绝,从此再不沾染这趟浑水半分,而小姨则是紧握不放,哪怕被家暴,对外也要表现出家庭美满的假象,像是以此来证明,她过得比姐姐更好。
一审判决,叶羽柔夫妇十年有期徒刑,陈展鹏八年。
父子俩吓得腿软,最后是被架着拖回去的。
在张若川婚礼的前两天,谢辞突然接到谢鸿光的联络,说想和他聊聊。
茶室包间里,谢辞见到了半年没见的谢鸿光,老头头发全白了,一下子像老了十岁。
谢鸿光扯了不少话题,谢辞能看得出老头很努力想和他有话聊。
“你结婚了?”谢鸿光注意到谢辞无名指的戒指,小心翼翼甚至带了点卑微地问,“哪家的姑娘啊?婚礼办了吗?”
要是放在以前,谢辞觉得这老头怕是要敲拐杖,质问他“不和家里打个招呼就结婚了?!”。
“不是谁家的姑娘,是擎风的小顾总。”
注意到谢鸿光骤变的脸色,谢辞语气如常,“婚礼还没办,等忙过这一阵再考虑,我们都还年轻,不着急。”
谢鸿光动了动嘴巴,半天憋出一句:“你这么好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对象?为什么非要找个男人呢?”
“我找谁是我的自由。”
谢辞放下茶盏,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今天找我出来,就是为了教训我的?”
谢鸿光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把所有话都憋了回去。
“公司出了点问题,想请你帮个忙。”
谢辞听他支支吾吾半天,确定是谢氏财务出了大问题。
谢家投资眼光不行,投十个亏七八个,钱再多都不够这家霍霍,再加上掌权的高层迂腐,中层有力无处使,败落是迟早的事。
谢鸿光找他,就是想让他投资帮谢家挺过眼前的危机。
说完后,谢鸿光握紧拐杖,紧张得厉害。
虽说谢辞和家里闹了矛盾,但毕竟是谢家人,家族有难,怎么也该出手帮忙吧?
“可以。”
谢鸿光松了口气,就听谢辞接着说:“这事我会交给评估团队,具体能帮多少,以评估结果为准。”
这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谢鸿光脸色一僵。
“我们是一家人,真的一点情分都不讲?”
“谢老爷子,以前你帮我解决过一些小麻烦,我很感谢,但同时你也是造成我家庭破裂的元凶,我不可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在谢鸿光难堪的眼神下,谢辞淡淡地开口,“不过今天聊的是生意场上的事,撇开私人恩怨不提,在商言商,只谈利益不谈感情,非要谈感情的话,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这话过于直白冷漠,尤其是出自亲孙子的口,谢鸿光脸上挂不住,却没办法硬气地拒绝,最后只能妥协答应谢辞的方案。
走出茶室,谢辞坐进助理开过来的车离开。
谢鸿光看着车子消失在车流里,抑制不住地后悔。
如果当初能听听阿谦的想法,在他结婚后没有穷追不舍,试着接纳这个小家,会不会有所不同?
谢辞能在完整的家庭长大,撑起整个谢家的产业,阿谦不会得抑郁症,而他和老伴也能子孙绕膝,平平顺顺地过完余生。
可惜,他醒悟得太晚了。
一旁的秘书忧心忡忡地问:“不如我们再想想办法?也许他会改变想法呢?”
谢鸿光摇摇头:“我只要谢家还姓谢就够了,至于是哪个谢,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六月二十八,张若川结婚,小夫妻俩最终决定把婚礼放在顾家的酒店,顾予风知道后把规格升到了顶级。
婚礼现场豪华隆重,每个被邀请来的宾客都赞不绝口,张若川的同学们惊了,怀疑这一场婚礼下来会不会直接干破产。
“以我家的条件可办不起这么好的婚礼。”张若川对着一群同学笑笑,“多亏我朋友帮忙。”
“你这哪里交的朋友啊,财力这么雄厚?也介绍我们认识认识。”有人笑呵呵地接话。
张若川:“是我高中同学,一会儿会来。”
没多久,江辰宇这群人陆续赶到。
这群法律研究生一看,嚯,不是富二代就是市长女儿,个个都不简单。
一直以为张若川和他们一样是穷屌丝,没想到朋友圈这么强大!
说话间,大厅外一阵骚动,他们抬头看过去,见一辆宾利靠边停下,打开的后车门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俊美男子,冷面黑发加上银灰色的西装,视觉冲击感拉满。
“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啊!”这群学生里有人惊呼。
“啊,你不认识吗?这是DR集团的总裁谢辞!”
“怎么连这种大人物都来了?!”
“只是路过吧?!”
“老谢!”正在迎宾的张若川主动迎过去。
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