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尘勾唇浅笑,打趣道:
“婉儿,你这是铁了心要给我做媒?先前还醋意满满,这会儿怎就大力劝起我来了?”
姜素婉红了红脸,轻咳一声:
“我那是一时犯浑,说醋话呢。”
“冷静下来细想,吕素姑娘与公子极为般配,只要公子心里也有意,收下她又何妨?”
“于公于私,对公子都是桩好事。”
言罢,目光殷切地盯着凌逸尘,似在等一个笃定的答复。
凌逸尘勒住缰绳,目光悠远,思忖片刻后洒脱一笑,缓声道:
“罢了,此事急不得,往后且走且看,一切随缘吧。”
话说得云淡风轻,可手下意识攥紧了吕素所赠、装着平安符的香囊,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少顷,他似是下意识之举,将香囊举至鼻尖轻嗅,清幽香气萦绕间。
竟还隐隐透着一抹别样的、独属于少女的馥郁甜香,令他心尖微微一颤。
姜素婉把这细微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一撇,轻哼出声:
“哼,公子嘴上说着随缘,手里可宝贝着呢,还言不由衷说不想娶素素姑娘,可真有几分虚伪了。”
虽是吐槽调侃,眉眼间却并无恼意,反倒透着股亲昵劲儿。
凌逸尘被戳中了心事,脸上一热,讪讪地挠挠头,露出个略带尴尬的笑来。
心里却暗忖:这丫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二人一路交谈甚欢,唯独身后的高要与护卫沉默不语,步履匆匆间,县衙的飞檐翘角已映入眼帘。
眨眼便行至县衙门口,门前衙役将手中长棍一横,高声喝问道:
“来者何人?县衙乃机要重地,闲杂人等止步!”
高要微微抬,上前一步,从容拱手道:
“劳烦通报一声,靖远侯到访,还望通禀。
那衙役一听“靖远侯”三字,神色骤变,忙收起方才的威风,脸上堆满谄媚笑意,连连点头: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侯爷恕罪!侯爷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说罢,一路小跑着进了县衙。
“不好了!不好了!”
那衙役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扯着嗓子高喊,声音里满是惊慌失措。
县令陈奇正在公案后埋头处理公务,手中朱砂笔一顿。
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嚷扰得心烦,皱着眉头呵斥:
“慌什么!天塌了不成,何事这般毛毛躁躁?”
衙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大人,靖远侯……靖远侯来了!”
“什么?”
陈奇“噌”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瞬间没了血色,声音都跟着颤,
“侯爷此刻在哪?快,快带我前去接驾!”
近来,凌逸尘代秦王嬴政巡查新政推行事宜的消息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各地官吏皆知这位侯爷雷厉风行、铁面无私,惩处起渎职官员毫不手软。
陈奇压根没料到,侯爷竟会突然驾临这小小的沛县,一时方寸大乱。
眨眼间,陈奇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官服,平日里的从容仪态消失殆尽。
他一路小跑而出,官服下摆随着大步流星的急切脚步肆意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