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劫匪一事后,现场弥漫的肃杀之气还未散尽。
吕公满脸堆笑,上前一步,微微躬身,双手恭敬地作揖打拱,言辞恳切地说道:
“侯爷,恩公,这一路颠簸,又刚经历方才那般惊险,二位皆是劳苦功高,身心俱疲了吧。”
“老身斗胆提议,马车宽敞舒适,二位不妨一同乘坐,也好在赶路途中稍作休憩,养精蓄锐。”
凌逸尘神色稍缓,抬眸瞧了瞧那马车。
雕花精致,帘幕厚实,确实是个惬意的歇脚处,当下微微颔,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爽利应道:
“好呀。”
言罢,提步上前,撩开帘子,从容走进了马车。
易小川见状,心底暗忖本也能跟着享受一番。
可一想到先前与凌逸尘争执时被那般不留情面地驳斥,颜面尽失,心里就像梗了根刺。
他把牙一咬,强撑起满不在乎的架势,双手抱胸,梗着脖子说道:
“我就不用了,还不累。”
说话间,还故意挺了挺腰杆,彰显自己精神抖擞。
吕公见此,微微一怔,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心中暗叹一声,却也不好再多劝。
待众人收拾妥当,行李安置稳当,马匹都套好了缰绳。
护卫们整齐列队,车夫扬起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脆响,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启程了。
易小川拒绝乘坐马车后,翻身上马,缰绳一扯,驱马靠近高要,轻踢马腹,与高要并驾齐驱。
他面色仍有些阴沉,瞥了眼身旁高要,闷声开口:
“高要,你瞧见了吧,凌逸尘那家伙,太霸道!根本听不进劝,说动手就动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高要无奈地叹口气,侧头看向易小川,苦笑着劝道:
“小川,你就别较劲儿了。侯爷身份摆在那儿,他一心护百姓安全。”
“担心劫匪再作恶,虽说手段狠了些,可也是情有可原。”
“咱在这大秦,人微言轻,胳膊拧不过大腿啊。”
易小川冷哼一声,眉头拧成个“川”字:
“情有可原?那律法算什么?”
“就因为怕麻烦、怕变数,就能随意草菅人命?”
“今儿个他能这么处决劫匪,明儿保不准还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说着,他手上不自觉攥紧缰绳,马儿吃痛,打了个响鼻。
高要赶紧安抚自己的马,又劝易小川:
“你小声点,别被侯爷听见,不然又起争执。”
“咱往后还指望着跟他混口安稳饭吃,得罪不起。”
“再说了,这乱世之中,律法执行起来本就弯弯绕绕,哪能事事如意?”
易小川沉默片刻,情绪稍缓,却还是一脸不甘:
“我懂你的意思,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咱穿越到这秦朝,不能丢了现代人的底线,见着不公就得说。”
越想感觉心里越憋屈,他眉头紧锁,满脸烦闷与懊恼,转头看向高要,眼中涌动着复杂情绪,大声说道:
“高要,我是真待不下去了,这秦朝就是个野蛮之地!”
“人命如草芥,凌逸尘那行事做派,还有刚才处决劫匪的狠辣劲儿,哪有半分文明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