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尘见众人神色稍缓,接着说道:
“此次试验,我们准备万全,不仅调配了有效的辅助药剂,还会安排专人时刻照看各位。”
“从感染牛痘起,每日的症状、体征变化都会被详尽记录,哪怕有一丝不适,医者都会立刻处置。”
众人纷纷点头,虽仍心存忐忑,却也多了几分安心。
当下,凌逸尘便指挥随行的衙役与医者,有条不紊地布置起临时的“医寮”来。
牢房一隅很快被隔出一块洁净之地,床铺、桌椅一一安置妥当,各类药材、器具也整齐码放于旁。
准备就绪,凌逸尘亲自动手,以特制的竹签挑取牛痘脓液。
动作轻柔又精准,依次为囚犯们划破臂膀表皮,缓缓植入痘苗。
每操作完一人,崔文子便立刻上前,用干净纱布轻轻覆盖创口,同时小声叮嘱注意事项,安抚囚犯情绪。
起初几日,众人陆续起低热,臂膀红肿疼痛,牢房内不时传出压抑的呻吟。
凌逸尘与医者们日夜守在旁,依症状适时调整药方,或清热祛毒,或扶正固本。
囚犯们望着他们忙碌身影,焦虑渐消,依从性愈良好。
转机出现在第五日,多数人的热度开始回落,红肿也渐趋消退,新生的痂皮昭示着身体正顽强自愈。
又过两日,除了少数几人还有些微乏力,其余皆已无大碍,且精神日益饱满,仿若大病初愈后的重生。
“成了!果真有效!”崔文子兴奋得满脸通红,检视众人后,激动地看向凌逸尘。
凌逸尘微微皱眉,神色凝重中透着一丝审慎:
“崔道长,虽说目前看来牛痘接种在他们身上初显成效,可这仅仅只是成功了一半而已。”
“眼下只是证明了他们由此获得了抵抗牛痘的能力。”
“然而牛痘与天花虽形似,终究不是一物,是否能切实赋予人体抵御天花的力量,却还是个未知数呐。”
崔文子手抚下巴,沉思片刻后接话道:
“侯爷所言极是,要想彻查明白,依我之见,最确凿的法子便是直接把他们安置到有天花病毒散布的环境里。”
“以身试险,瞧瞧会不会被天花感染,如此一来,真相自会大白。”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还真摸不准哪里有这样凶险的天花疫区。”
凌逸尘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神秘的弧度,目光中闪过一丝笃定:
“崔道长,这去处嘛,看似远在天边无处寻觅,实则近在眼前呐。”
“您莫忘了,咱们前些时日刚全力抗击过天花疫病的村落。”
“那些染病村民用过的衣物被褥,我特意吩咐人逐一收集、妥善留存了下来,未曾有半分差池。”
“那上头肯定还附着存活的天花病毒,用来检验牛痘效力,再合适不过,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现实中病毒离开寄宿体一天不到就会死亡,这里为了剧情需要才这样,各位读者大大勿喷)
计议既定,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迅召集人手。
凌逸尘指挥着衙役将那些染病旧物重新安置于村落边缘一座废弃孤院。
四周拉起严密警戒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禁无关人等靠近。
又安排医者在临近处搭起简易营帐,备好充足药材与消毒用具,仿若一座备战的小型堡垒。
受试众人得知即将直面真正的天花威胁,即便已历经牛痘接种,仍个个面色惨白,冷汗潸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