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若说,我将莲玉带回来,也是不忍看闹出人命来,那日从厨房绕近路回来路上,竟看到莲玉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搬着柴火……那柴禾上都是刺。”
顾晏之喝了一口茶,压下心里的怒火,面上却不见半丝情绪,“便是我让她去搬柴火那又如何,区区一个丫鬟罢了,我倒不知道,你竟值得与我如此置气。”
只是,那柴火上有刺,他确实不知情,原本只是想惩戒一番这个心思不纯的丫鬟罢了。
顾绥之一听此话,倔脾气也上来了,挺起脖颈,“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是也不必如此为难一个女子……若不是我去得及时,她便没救了!你有什么便冲我来,莫要为难她!”
想到这里,顾绥之更坚定地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就算大哥如何罚他,军棍,鞭子,抄书……都成,他救了莲玉,他绝不后悔!
听他如是说,顾晏之这才想起那在幽微月色下,云鬓削肩,似惊似恐的美人面来。
又是她。
他早已察觉莲玉背后有人,进府实在太过巧合,只是见这人识趣,也并未做出伤及国公府之事。
现在竟把手伸向了阿绥。
“庞屹,将人捆了上来!”顾晏之气极。
他这次,不想再放长线钓大鱼,深挖莲玉背后之人是谁。
这丫鬟,已然触怒了他,亦碰到了他的逆鳞。
顾绥之上前挡在了庞屹面前,话却是对着顾晏之说的,“哥!你若说违背了家规的人也是我,莲玉胆子小,身子弱,你何必再去为难她!因了你上次让她搬柴火的缘故,她已不易有孕!”
语气间,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对一个人的爱怜和对最亲之人的责骂。
“好得很。”顾晏之笑了,“其他人,把三公子拉开。”
另一边,温洛的右眼皮猛地跳了两下。
以往,她向来不信这些,现在却不得不信,连忙收拾好厨房的台面,回到那间小屋。
她打算,今天一整天都不出门。
就在她才坐下,看看自己右手划伤的伤口时,刚抬起手那一瞬间,却发现,那划伤的伤口居然已经不见了!
昨夜受伤之处一点伤口不见,像是从来没有划伤一般!
要知道,那个豁口有一厘米深,不可能这么快就恢复。
温洛死盯着受过伤的手指头,面露惊骇。
这,这又怎么可能呢?
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打开的。
来人力道很大,木门撞上墙壁,发出砰的一声。
庞屹进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握着自己的手指,面露惊骇和怀疑的温洛。
她看着开门进来的人。
显然,她也认出了他是谁,顾晏之形影不离的亲信庞屹,上次扶着萧时川去休息。
他身后怎么还跟着十几个护卫?
温洛收回神,来不及再去想为什么又一次一夜愈合的事。
连忙放下手,又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
她冷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镇静,免得被看出端倪,“你这是做什么?”
“大公子要见你,劳烦莲玉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说着,对后面的护卫使了个眼色,就要上前来压着她走。
毕竟,大公子说的,可是将人押过去。
温洛看着那越走越近的人,挺起胸膛,压下心慌,“不必,我自会跟你们走!”
犯人,才需要被押解着,她不是罪犯,押着走,顾晏之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
可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