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渊捂着脸不敢置信。
他抬头看向裴季雅:“表姐,你打我?你怎么忍心打我?”
殿上,皇帝早已离开。
原本站在秦星渊左右的两个婆子也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显然是留给裴季雅知道一切,处置秦星渊的空间。
“不要让本宫重复第二遍,本宫没有耐心。”
裴季雅神情冷冽,语调间的威压和皇帝如出一辙。
“我……”秦星渊脸上爬满了泪水。
甘露殿内充斥着他抽泣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裴季雅的耐心即将宣布告罄之时。
秦星渊总算抽抽搭搭地开口。
“想必你从那天开始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有子嗣的事了吧?是,我是这辈子都难有子嗣了,因为从去和亲开始,我每天都佩戴着一种由狐尾百合、麝香、依兰香组成的香囊。”
“这是我娘交给我的。”
秦星渊苦涩一笑:“殿下,您应该从来都没了解过我的家世吧?”
刚才他还有些状若疯魔,现在却又清醒了。
恭恭敬敬地称裴季雅为殿下,甚至用上了‘您’这个尊称。
秦星渊脸上透着悲哀。
“我娘是金陵城最大的花楼里最负盛名的花魁娘子,还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我爹当时只是一个空有皇亲国戚名号却事事无成的公子哥儿,可我娘偏偏对他一见倾心了。”
“女人嘛,动情起来向来都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的。”
“我爹说等自己挣取功名了,就会八抬大轿、敲锣打鼓地把我娘娶回去,所以我娘把自己的毕生积蓄都给了他,日日等,夜夜盼啊。”
秦星渊眼中滑过一滴泪。
说实话,裴季雅见他哭过这么多次。
此时却觉得这一颗泪是他最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