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郁离久违地做了个噩梦。
梦里她回到了她黑暗的十七岁。
这一年,父亲的公司破产,平日儒雅的他开始酗酒,赌博。
屋漏偏逢连夜雨,母亲确诊癌症晚期。
郁离的天,在那一年塌了。
家里的房子卖掉还钱了,一家人搬进狭小的出租屋。
梦里父亲暴力地砸开她的房门,扯着她的头发骂她赔钱货。
她全力挣脱后夺门而出,带着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坐在小巷子门口。
一直到凌晨一点,她终于下定决心打下那句“我不去美国了。”
十七岁的少年,自尊心看得比天重,郁离亲手撕开了自己的自尊,又慌张地想要保全最后一丝体面。
郁离从梦中惊醒,喘了好几口气才回到现实,浑身已经全是冷汗,看了看床头的手机,五点了。
没打算再睡,她打开沈琢言的聊天框,一句道歉删删减减。
来的更快的是沈琢言的信息。
沈琢言:“醒这么早?”
郁离吓得立刻退出去合上手机。
这人怎么不睡觉的。
到了律所,昨天关门的同事秦薇私下来给她道歉,让她别告诉别人,这太丢人了。
虽然不明白被锁的是自己她有什么好丢人的,郁离也懒得和她争辩,敷衍答应了。
因为早上醒得早,郁离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
中午趴下午睡后越睡越冷,等醒来就发现自己大概是有点发烧了。
同事看她脸色不好,问她需不需要请个假。
郁离看了看,今天已经是十二月三十号,明天请假一天应该不会影响她的年终奖。
晚上郁离浑浑噩噩坐上了地铁,在地铁站吹了风好像烧的更烫了。
一回家躺到沙发上郁离就没再动。
迷迷糊糊中点开微信给许寄欢打了个语音通话。
“喂……欢欢我发烧了,你能带点药给我吗,不方便的话外卖也行。”
郁离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正被人抱着放到床上,那人身上凉的很,郁离本能地拽住他的胳膊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