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被那眼神刺得生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眼眶渐渐泛红。
孟铁心看她没有动作,当即决绝转身。
“你不要跟来!”
没走几步,他身形一顿,似乎愤怒难平。
“听到没有,不准跟来!”
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
清清深恐他旧疾复,不由自主上前。
可又怕刺激到他,只得生生止住了步伐。
孟铁心见她竟真的不来,愤怒之余更觉伤心。
他暗暗咬牙,硬是再不看她一眼,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清清怔忪原地,强忍难过,才没有落下泪来。
本想走一步看一步,谁知事态竟演变至此。
见清清失魂落魄,江景深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自觉应当和她说些什么,但又觉千言万语皆显苍白。
罢了,事情了结后,再考虑补偿她吧。
清清深吸一口气,竭力振作,专注于手上银针。
最后一针落下,床上之人竟真的出了微弱呻吟。
江景深不过姑且一试,并未寄托全部希望。
但此刻见人确有苏醒迹象,不禁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事毕,清清径直离开密室,一个眼神也没有落下。
江景深自知她心中有气,也需要时间冷静。
是以只强调不得让她靠近大门,未曾限制其他。
公文批阅过半,江景深无意间抬。
两个时辰过去,清清依旧坐在廊下。
她双手托腮,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往昔见她,或是掩面偷笑,灵动狡黠;
或是眼珠一转,生出千万鬼主意,叫人哭笑不得。
今日,却是头一遭见她愁云满面的模样。
江景深望着她,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烦躁。
“世子。”
连靖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江景深沉思。
他随即收敛心神,两人商讨起灾民安置之策。
“世子今日可曾见过孟姑娘?”
正事商议完毕,连靖却忽而提及清清。
江景深闻言,不禁望向窗外。
但见廊下已空无一人,唯余清风悠悠。
他神情微怔,片刻后面上复归淡然。
“你寻她所为何事?”
“回来路上买了些吃食给她,聊表寸心罢了。”
连靖自袖摆间探出一个纸包,缓缓叹了口气。
“虽言大局为重,不得不留孟姑娘在此。
但我始终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强行将她带来,又强行将她扣下,终归是让人家无端受了罪。
连靖的女儿与清清年纪相仿,看到她,他总会想起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