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您这是?”来到太子府的魏庸看到面色苍白的太子增,隐约中多出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昨晚遇到了一个刺客,受了点小伤,不过,孤无大恙。”太子增让心腹为魏庸搬来坐垫道。
“什么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刺杀太子您?”魏庸小心地问道。
“大梁城的人很多,胆子大的人同样也不少,但胆子大还有手段的人却不多。”太子增冷声道。
魏庸闻言心头也是不由一沉,因为在大梁城,能够有胆子还有能力刺杀一国太子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人,知晓这样的秘密,对于他来说可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好在,魏庸是真正的老狐狸,虽然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但表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太子增倒也看不出什么。
“虽然在那个刺客手中,孤受了一点小伤,但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刺客为了接近孤,暴露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太子增道。
“什么消息?”魏庸配合着问道。
“父王身体有恙,信陵君有所行动。“太子增道。
“大王,信陵君?”魏庸目光一凝,看向太子增的目光中已经难以掩饰自己真正的情绪。
魏王若是有什么意外,王位空悬之下,太子与信陵君之间?
当年信陵君无缘王位,很大的原因在于当时他的年龄太小,竞争不过自己的王兄,但现在信陵君可不一样,他若是起了心思与太子增争位,太子增还真的不见得能赢,哪怕他是太子也是如此。
“刺客是信陵君的人,魏大人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太子增道。
“知晓,只是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魏庸问道,虽然他差不多已经猜到了太子增找自己来的目的,但想要拿到足够的东西,他才不会这么快松口。
“孤需要魏大人你的助力。”太子增道。
“太子,我虽然有心相助,但手中却无多少力量啊。”魏庸为难道。
“魏大人若能助孤登上王位,大将军的职位非魏大人莫属。”太子增道,他将魏庸找来,可不是病急乱投医,而是有着充足的考量的。
魏庸,在魏国,是少有的文武双全之人,手中的权力也不小,周边串联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更重要的,魏庸一直觊觎兵权,但信陵君和朱亥却挡了他的路。
“太子殿下,我不是贪图权位的人。”魏庸义正言辞地说道。
“魏大人的为人,孤还是知晓的,但魏武卒乃是我魏国的立国重器,可不能交在信陵君、朱亥那种将自个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的人手中,这不是为了个人的权位,而是为了魏国的安危。”太子增郑重地说道。
“这?”魏庸露出了迟疑之色。
“为了魏国,还请魏大人助我。”太子增拜请道。
“太子殿下,您这是折煞老夫了,只是您也知道,老夫虽有司空之名,但手中的力量实在有限,如何能够与信陵君对抗,况且信陵君名满天下,最是看中自己的名誉,这样的人真的会当那谋朝篡位的人吗?”魏庸依旧不松口道。
“魏大人,孤虽然早已有太子妃,但成婚以来太子妃一直无所出,现在这还不是太大的问题,若是孤即位,这个问题就是牵扯到国本的事情了。”太子增见魏庸依旧不上钩,只能加大筹码道。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魏庸多出了意动之色。
“太子妃是赵国宗室女,事关魏赵两国邦交之事,不可轻动,但孤若即位,还可纳夫人三人,孤听闻魏大人之女年方二九,正是适嫁的年龄,魏大人若愿意,到时,孤愿纳魏大人之女为夫人,若能生下子嗣,必立为太子。”太子增给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道。
“虽然与信陵君为敌,是老夫自不量力,但为了魏国,我愿意一试。”魏庸松口了,他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自然没有了再拿捏的理由。
“孤承诺的事情,绝不会失言。”太子增郑重道。
魏庸心事重重的回到府中,虽然太子增提出的条件真的很诱人,但正因为太诱人了,其中的困难才会更多,信陵君在魏国的势力很难形容,那已经不仅仅只是明面上的力量,更是代表着一种人心。
信陵君的影响在实在太大了,有太多的人愿意为他所用,从朝廷重臣,到贩夫走卒,都不缺这样的人。
朝堂上的力量是明的,真的要对抗起来,倒还好说,但朝堂之外身处暗中的力量却是一个大大的问题,能够对付那些奇人异士的人?
一时间魏庸愁眉不展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魏庸的愁眉渐渐展开,在他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个身影来:罗网。
也许可行?
魏庸思索着,心中的意动越来越深,越想越觉得可行,罗网之中,高手极多,哪怕是之前魏国上下一致对其出手清剿,都不曾彻底抹除罗网,眼下若是能够与之合作,倒也是对付信陵君的一件利器。
只是,罗网同样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是不能拿出足够让他们心动的条件,可请不动他们出手。
魏庸思索着,一时间踌躇起来。
在魏庸返回府邸中的这段时间,太子增也来到了魏王宫,想要对付信陵君,哪怕他是魏国太子,也是力有不逮,若想奠定自己的优势,来自魏王的支持同样不可少。
见到魏王后,太子增小心的多出了几分观察,虽然魏王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太子增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原因,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异常来。
比如服侍在魏王身边的龙阳君,那犹如女娇娥一般的秀眉间确实有着一丝阴郁之色。
“信陵君不是那样的人。”当太子增说明来意后,魏王却直接否认了太子增对信陵君的猜测。
“父王,我那心腹在府中已经有数年之久,却突然跳反,除了信陵君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够有如此大的力量。”太子增万万没有想到,来求援的自己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一句话。
“信陵君此人问题虽然很多,但篡位这样的事情,他还不会做,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不能是敌人的死间之计?”魏王反问道。
“父王,信陵君此人没有那么简单,当年之事,难道伱忘了吗?”太子增有些着急了。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回去好好养伤。”魏王态度坚决地说道。
一时间,太子增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恐惧。
他的父亲魏王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莫不成是抛弃他了吗?
“是。”心中已经被莫名的恐惧支配的太子增谨慎地回答道,而心中的某种想法更加坚定了。
看着太子增离开的背影,魏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他的身体确实出了大问题,很难活过今年,许多事情,他必须提前做好安排。
比如信陵君魏无忌的事情,对于自己这个弟弟,魏王有着太多需要防备的理由,有时候不是一句正人君子就能打消一切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