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袭击了敌人。
不…应该说——我们正在碾压敌人!
奔袭了一天后,我们蹲守在火之国和雨之国接壤的森林里,杀死了视线范围内所有试图越境的人。
这其中有忍者,有武士,有商人。
有青年,有妇女,也有老人和孩子。
因为无法判断谁是奸细,所以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要是试图越境的,都倒在了火之国的边境线之前,而这一切生的时候,甚至是悄无声息的,只有一道道的水花溅起,才知道又有一条生命逝去了。
木叶的和平从来不是靠仁慈维持的。
…
雨之国一直在哭泣。
大雨倾盆而下,我的额湿漉漉的粘在脸上,整个人被雨水捶打的几乎无法呼吸。
周围都是雨声,不时有惊叫和哭喊一闪而过,一个个黑影在雨幕后沉沉浮浮,跳跃闪动,仿佛雨中恶魔一般,收割着灵魂。
我也一样。
面前,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倒下。狰狞、恨意、悲怆、不甘心统统出现在他的脸上,丰富至极。而杀死他的我却面无表情,只有微抖的双手透露出了一丝情感,无声昭示着我并没有如同表面一般淡然。
一天下来,死在我手上的人命已近五条了。我的眼皮向上翻动了一下,露出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我到底还是开始杀人了。
…
第一次将村雨插入敌人的心脏时,我的心情平静的可怕。我甚至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终结了一条生命,好像只是在吃饭喝水一样,做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我曾以为我在面临杀人这件事时会有过不去的门槛,没想到在一次次交战中,这个门槛也在悄无声息的降低,低到足够我毫无觉察的迈了过去。
前世连杀一只鱼都不敢下手的我,在这个世界的摧残下,已然变成了一个杀人的刽子手。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不管我承不承认,也不管我愿不愿意,这个世界都在将我一点点改变着。
…
“赤月,你去南边守着,不要让任何山上的人进入火之国,违者杀之。”大蛇丸老师披着黑色的袍子,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视察过来。
“是。”我在雨中应答。
我独自守在南山下,整整半日过去,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就在我要回去禀告的时候,我看见一个蹒跚的身影顺着山路走了下来。
在雨中,她担着两捆树枝,走的很慢很慢,看样子是个老年人。
我站在路中,安静的看着她。
“你是谁家的小孩儿,怎么一个人在这啊?”出乎意料的,她一看见我,就向我招呼过来,带着浓重的乡音。
我一愣,将村雨藏在身后。
“这么大的雨,是不是迷路了?你住哪啊?”
一张满是皱纹的,慈祥的脸。
一双粗糙黝黑的,耕田的手。
和一双永远明亮的,带着善意的眼睛。
她很像我的一位亲人。
一位我前世……已故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