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留如此痛苦的爷爷。
爷爷这样被病痛折磨,毫无尊严,全是折磨。
这样真的好吗?
可是,除了爷爷,她没有亲人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爷爷,没有人会在意她。
她这样的想法,是不是也很自私呢?
夏知鸢双眼无神,好似魂归天外了。
她终究是无法面对爷爷病了,爷爷会死,会离开她这个事实。
可爷爷痛苦挣扎的样子,那副濒临死亡的痛苦挣扎,让人心里颤,让夏知鸢不敢多看。
“怎么坐在病房外面?”
一道声音响起,夏知鸢机械转过头去,看到了陆昂,他手里提着袋子。
“你怎么来了?”夏知鸢声音沉闷,非常疲惫。
“顺带给你送换洗的衣服。”陆昂将袋子给她。
夏知鸢说了声谢谢之后,便沉默下来。
陆昂在她旁边坐下来,“很累吗,爷爷呢。”
“正睡着呢。”夏知鸢身体往后靠了靠,贴着墙,冰凉的感觉蔓延后背,连心脏都冻结了般。
“晚上没睡?”陆昂声音低沉问道。
夏知鸢点了点头,无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晚上,爷爷就没怎么睡觉,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话。
夏知鸢问起的时候,夏根生就指着墙,说这里来了好多人,好多熟悉的人。
说着奶奶的名字,说着战友的名字。
说他站在旷野上,看到火车轰隆轰隆驶过……
可在房间里,怎么可能看到这些东西呢。
夏知鸢心惊地去问医生,医生说爷爷产生幻觉。
这并不是好现象,更重要的是,止痛针的耐药性越来越强了。
老爷子频繁打这种针,止痛,但人成瘾,会产生幻觉。
可不打,人太痛苦了。
现在他整个人,就是置于风中的摇曳微弱的火苗,随时都会熄灭。
要做好准备。
夏知鸢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看不到一点阳光。
夏根生的情况不好,陆昂有所准备,看夏知鸢这模样,他的情况更糟糕了。
他看着夏知鸢,嘴唇微启,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旁人的话都很苍白无力。
夏知鸢心中的无助和惶恐,如潮水袭来,淹没头顶,让她无力挣扎。
“陆昂,爷爷的情况很不好,非常不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爷爷会怎么样呢?”
她似乎在询问陆昂,声音喃喃,脚尖点着地面,腿不受控制地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