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回春阁内,一处床榻旁支满了火炉。
寻常妃子都难道一见的银霜碳仿佛不要钱般大肆投入火炉,明明屋外寒霜腊月,屋内却炎热如夏。
时任当朝太医之的五品太医戚良骥眉头紧锁,手中动作不断,几乎不敢有片刻停息。
凝视着秦乾那面若白纸,气若游丝的模样,夏映雪却还是淡然的问道:
“勘察的如何?”
“他这副样子,可是装的?”
戚良骥沉默了片刻,无奈的苦笑出来。
“禀报陛下,上柱国这些年历经困苦,受尽困苦,几乎是油尽灯枯。”
“光看他身上伤痕,几乎是大疤套小疤,小疤添新伤。”
“若不是上柱国前些年在军中锻炼了体魄,换做常人恐怕早就死了。”
夏映雪摆了摆手,美眸之中满是不耐烦。
“不过是让朕心软的苦肉计罢了。”
“朕这些年虽然下令将他囚禁在神机营内砍柴喂马,但并没有下令折磨他。”
“他如今这副模样,肯定是串通了秦老太。”
“一个不顾高龄跪地祈求,一个暗自伤己演一出苦肉,真是好计谋啊。”
戚良骥吞了吞口水,还是忍不住说道:
“陛下,上柱国身上许多伤口化脓腥臭,这可不是仓促间就能……”
戚良骥话没说完,夏映雪突然扬唇一笑,不过那双美眸之中,却冰冷如渊。
“朕叫你来是救人,可不是让你来乱嚼舌根!”
“你到底收了秦家多少好处,替这个意图谋反的逆贼说话啊?”
见此一幕的戚良骥几乎是浑身颤抖,要知道女帝心中杀意越重,就笑的越是灿烂。
除了上柱国外,几乎无人能参透她心中所想。
“砰!砰!砰!”
戚良骥立刻跪下,数十个响亮的响头磕了下去,鲜血激满了整个地板。
“臣不敢,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臣只是凭借所学,说出实话罢了。”
“陛下若是不信,可再去差其余太医过来,若是和臣说的有半点差错,甘愿受陛下处置。”
夏映雪没有回应,眼睑微合。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戚良骥砰砰砰的磕头声。
就当这位太医阁快要磕头磕死的时候,夏映雪终于缓缓抬起了手。
“朕只说一遍,尔等听好。”
“你们不了解秦乾,但这世界上却再也没有人比朕更了解他。”
“他为了让朕心软,可是什么苦肉计都用的出来。”
“你们第一次遇见看不出来,朕不怪你们。”
“但若是日后遇见,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吗?”
戚良骥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臣懂了,上柱国这是自讨苦吃,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所幸陛下慧眼识珠,看破了他的阴谋。”
夏映雪点了点头,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满意。
“你们要记住,这世界没有比秦乾这个逆贼更无耻,恶毒,禽兽,忘恩负义的人!”
“若不是朕已经答应了秦老太饶他一命,他就算死的再惨也不关朕的事。”
“等把他治好,就通知秦家把他带回去吧。”
“留在这里,脏了朕的皇宫。”
戚良骥连连点头,“臣等知晓。”
夏映雪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朕和上柱国独处会。”
屋内无人敢逗留,纷纷鱼贯而出。
夏映雪莲步轻挪,靠近床榻。
凝神望着那面容虚弱苍白,但骨相俊秀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