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哼了一声,“你问我信不信?”
“秦乾,我信过你,信了十年。”
“可到头来呢?”
他抬起手,掀开了裤腿,露出了下面空空的残肢。
“我就是因为信你,我家破了,腿没了,活着的每一天,都像死了一样。”
“秦乾,如果我有机会出去,我一定要弄死你。”
一句话砸下来,秦乾没接话。
空气很冷,墙壁很湿,水滴落地的声音也听不清了。
李策抓住衣袖,用力撕扯,布料却纹丝不动。
他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张口就咬住衣袖,像野兽一样撕咬。
秦乾下意识伸手想阻止,却对上了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那眼神里的杀意让他僵在原地。
一截染血的布条被李策狠狠甩在他脸上。
“从今往后,你我割袍断义,不死不休。”
李策的声音落地,牢房里安静得像时间停住了。
秦乾没回答,手指动了动,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又松开。
墙角的水滴声一声一声落下,滴在地面上,溅起微弱的回响,冷得刺骨。
空气里湿得闷,连呼吸都像被堵住。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靠着,谁也没再开口。
然而就在此时……
牢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铁链,开锁,脚步,然后越来越近。
“秦乾!”
一声呵斥,如炸雷般响起。
牢门被推开,铁锁撞在墙上,出刺耳的声响。
秦傲风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官服,帽上的翎羽有些歪,靴子沾着泥,袖口的布料磨得起了毛边。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他进来,眼神里满是厌恶,像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手指着秦乾,着火气。
“我秦家满门忠良,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
“看看这里,看看你自己,你是不是非得把秦家的脸丢光才甘心?”
“现在秦家已经够丢人了,你还不嫌不够!”
“你知不知道,家里因为你,已经被人戳了多少脊梁骨?”
“你这个逆子,三年前的事已经把秦家拖进泥潭了,现在你又带着一群流民来闹事,你是不是要把家里彻底赶尽杀绝才甘心!”
秦乾垂着手,沉声开口:
“父亲,家里困顿,我知道。”
“但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抚恤金被克扣,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