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说话。
谁都知道希望有多渺茫。
也都知道李船长拼着留下就是想多捕点鱼过个好年。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都还没到捕鱼点儿,先遇上了坏天气。
林晚夏安慰大家,“如果只是动机坏了,最起码暂时安全。想办法拖回来就是了。还有人知道其他船长的消息吗?”
大家都摇头。
孙大鹏哼了声,“指不定他们怕你靠不住,三艘船组队自己想办法去了。王新贵和崔福来是连襟,崔福来和张昌文是干兄弟。夏夏,你别太担心了,他们不会有事的。”
其他队长或多或少都质疑过林晚夏,但是她把大家平安带上岛,还尽职尽责地找少了的船只,大家心虚之余也很感动,纷纷附和。
“就是,说不定他们找到其他避风港了。”
“大鹏说的对,那三个船长素来关系好,不用担心他们。”
“……”
船长们说的都很干脆。
林晚夏抿了抿干的唇,海上的雨都是咸的。
“大鹏哥。”林晚夏斟酌着开口,“我想请你开船跟我往回走。如果李船长的船真是动机故障,咱们无论如何得去找找看。眼下风都有七八级,雨也越来越大,这么下去会出事。还有其他三艘船……我也不放心。”
船长们都说,张王崔三个船长离队自己找避风港去了,但是林晚夏却不这么想。
到现在还跟着赵铁柱船队的船长们,说难听点儿都是比较窝囊的船长。
没有换行业的魄力又不敢反抗赵铁柱的蛮横。
这样的人会在暴风雨里生出独立的勇气?
反正林晚夏是不信的。
“这……”自打这次出海以来,孙大鹏头一次质疑林晚夏的决定,“夏夏,我知道你心善着急救人。可是咱们得船也担不起这样的天气。何况,我罗盘坏了根本无法辨认方向,咱们盲目地回去找,说不定连自己都搭上。”
他不是怕死还怕他爷爷受不住。
他爹就是在海上出事故没的。
连人带船一起没的。
本来他们家在村里算富裕户,以前的船不比赵铁柱的船小。
就是因为爹和船工还有船一起葬身海上,家里倾家荡产赔了船工家属以后,爷爷一把年纪又重新出海打渔好几年才还上债。
一直到给他挣下这艘船,爷爷才又退下来。
他爷爷今年六十八了,再担不起失去他和船的打击。
林晚夏知道孙大鹏是孙爷爷的命根子,自己这要求确实有点强人所难,退了一步跟他商量,“那,大鹏哥你留在岸边,把你的船借我下行吗?你放心,假如我回不来,你就找陈斌去要船,我新买的船赔给你。”
“夏夏,你也不能去啊!大海无情,不认人。”孙大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焦急不已。
“我既然毛遂自荐当了这个船长,总归得对大家负责。”林晚夏说着朝船走过去,“还请大家安心在这里等天晴。”
只要天晴了,即使没有队长带头,这些老渔民也能找回自己家。
或许白跑一趟,但,总归性命无忧。
“等等!”一个三十来岁的船长站出来,“夏夏,我跟你去。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看着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冒险。”
“那我也去吧!我跟你们去,我的船得留给船工看着。船工我赔不起,船还得留给我儿子。”那船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也去。你们不嫌我碍事就行。”开口的船长,两鬓斑白。
林晚夏真诚致谢:“我替掉队的大家谢谢各位船长。”
“那我也去!”孙大鹏跺跺脚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