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下一个树莓红的唇印,笑了笑,对自己说:严苓,你是最棒的模特,你这辈子都值了!
待她离开场地,所有的顶灯都已熄灭。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她向两个挚爱作了告别,一是梁穆,二是t台。
严苓想起《漫长的告别》里有一句话:
告别,就是死去一点点。
————
回到海城,意外地看到云琛来接机,他穿一身白色运动装,戴着口罩,在通道外等着。
见严苓出来,他拉开口罩,露出两个梨涡,说:“炸鸡吃不吃?”
严苓笑了,把他的口罩边拉起来,挽住他的胳膊,“走啊,你家还是我家?”
云琛愣得停住脚步,忽而又把她的手夹得更紧,“……要不要这么快。”
严苓哈哈大笑:“云同学,你想多了”
“啊,是吗?”
“快走,当心被拍。”
————
“我昨儿见着了你那辆布加迪。”
程景行半翘着腿,在梁穆办公室的沙上坐得跟九五之尊似的。
他今天来找梁穆谈一个套保业务,顺便在这儿蹭个饭。
梁穆敲着键盘,中指上戴着铂金戒指,淡淡地说:“严苓前两天去幼儿园接甜甜,你见到她的车,有什么奇怪的。”
“我家那点事,你倒是明明白白。”
程景行松开西服扣子,俊朗眉眼微微挑起,“自己的车易了主,怎么不知道。”
键盘声停了,梁穆看向程景行,“你看到谁开的那辆车?”
程景行咳了一声,声音洪亮,“沈子成啊,他想那车想多久了,严苓一找人打听,他就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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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把车卖了?”梁穆抠住了键盘上的几个键子,渐渐用力。
“何止卖车,”程景行杀人又放火,“我老婆说她把房子都挂出去了,现在住她男朋友那儿”
梁穆把手从键盘上卸下来,交叠握住,又松开,心跟被什么东西生硬撕开了一样。
他不该这样,明明是他推开她的,她会有新的恋情,她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会结婚,会生子………会离他越来越远……
他想过的,但想过,和真实面对,根本是两回事。
他低估了这种痛。
他没再问下去,重新把手放在键盘上。
程景行见他默不作声,知道这火煽到了位置上。
这些年,梁穆的话痨个性有所收敛,但也甚少会像这样,安静如冰。
中午这饭,要对着他这张臭脸吃,程景行也不大乐意,拍拍屁股准备走,又见他委实有些可怜,便说:“周末我们都不在家,严苓说要帮忙带一天甜甜,我不放心她,你有空的时候,过去看看。”
梁穆停眸看了程景行一眼,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周末,梁穆在家里走来走去。
梁茗贻坐沙上,看儿子跟匹被人牵着绳子跑圈的马一样。
她看着晕,程景行跟她通了气,周末让她不用去照看甜甜,她只好约上周月铃,再找两个角儿,出去打牌。
梁穆犹豫到下午才去程景行那边。
他一到就见佣人在跑进跑出,家里的私人医生都来了。
他马上跑去甜甜房间。
甜甜哭着窝在严苓怀里,白藕节一样的腿搁在椅子上,膝盖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擦碰伤,红红的皮肉渗着血,医生正用碘伏帮她消毒。
严苓一头的汗,慌乱的神情满是自责。
她抱紧甜甜说:“乖宝贝,消毒了就不疼了,忍一忍。”
看那瘆人的伤口,梁穆全身血都沸腾了。
他立即坐到甜甜身边,扶着她肩膀,把她抱到自己怀里。
“舅舅……”甜甜的小手环抱住他,又哭起来。
梁穆给她抹眼泪,心都疼死了,看向严苓时,一时没忍住脾气,“你怎么看孩子的,甜甜从来没磕过碰过。”
严苓长睫耷拉着,手在牛仔裤上来回摩挲,的确是她没有照看好孩子,她不辩解什么,就这么受了他这句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