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翮照例带着纪检部在门口检查仪表,生物钟没调过来,起晚了,到校门口就直接进了保安亭,拎了把椅子出来,往那儿一坐开始补觉。
纪检部几个干事对这哥的摸鱼行为见怪不怪,但对他包上那个晃晃悠悠的纯白小毛球感兴趣得很。
谁不知道,他们潇洒落拓的柏大主席,最烦的就是这种晃晃荡荡的小挂件。
约莫是去年高一下学期临末了那会儿,学校男生特别流行在篮球鞋上挂点小装饰。
记得当时出了双鞋,鞋带上自带一个logo的挂坠,人家就以这个为卖点呢,柏翮可好,直接剪了。
几人目光直勾勾落在他拉链上挂着的那个白绒绒上,眯了眯眼细瞧着。
好像还有俩尖耳朵!?
是个萌物!?
拽哥现在好这口了!?
没睡沉的某人被周围故作小声的窸窣声闹醒,恹恹撩起眼皮,视线不耐地刮了一圈,压着鼻音开口,“昂?”
“耶咦!一会儿急了!快别看了!”几个男生咂咂嘴,狗狗祟祟地别过头。
柏翮被扰得困劲儿散了些,换了个姿势,抬起右腿,脚腕儿搭在左腿的膝间,闲闲地坐在那儿,捻了捻手指。
连梓刚走到校门口就瞧见这一幕。
光秃秃的海棠树枝丫萧瑟,下面突兀地搁了把椅子,穿着纯黑色冲锋衣的男生下巴被领口掩住一截,懒懒靠在椅背上,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自己的指尖。
架势活像刚杀完人,从刀尖抹了把血,放在指尖品血腥味儿的黑老大头子。
这是学生会主席该有的样子?
连梓提步走过去,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笑一声,“主席坐这儿收保护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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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恍然出现一抹白,女生清甜的嗓音灌进耳朵,柏翮抽出神来,漆黑的瞳仁荡漾起零星的笑意,“主动过来搭话,是想让主席罩着点儿你?”
连梓“嘁”了声,撂了句“用你?”,就收了眸光想走,肩膀兀自一沉,多了个纯白的斜挎包。
“顺路帮我带回教室。”柏翮上身后仰了下,抬颌去找女生的视线。
顿了顿,指梢勾了下包上的小挂件,压着音量低语一句,“注意着点儿,别把你儿子弄脏了。”
唇角勾着的弧度混不吝的,他痞劲儿一上来,就是穿得板正的校服都压不住。
连梓余光在周围打了个圈,确认没人听见后,侧身挡了挡,偷偷在他上臂捏了一把,继而装没事儿人似的,扭头就走,留柏翮在门口咬着牙一声不吭。
预备铃刚响,柏翮就踩着点儿踏进后门,一看就是提前开溜了。
班里热闹得很,江知渺周围聚了一圈人,围观她小兔子的照片,连梓也在。
他扫了眼自己被随意放在桌上的书包,眉心低了一瞬。
走近看见一个月没动的桌子被擦得干干净净,蹙起的眉心又舒展开来,乐了。
见柏翮回来,季远出新年的第一声狗叫,“哥!看我把你桌子擦的多亮!”
敢情是季远擦的。
不出一秒,某人的眉心就又低了下去,悠悠撩了眼斜前方的女生背影,舌尖刮了下后槽牙。
白眼狼。
上课铃响,温庭月抱着笔电站上讲台,周围聊闲天儿的林林总总的散开。
开学第一节早自习没什么正事儿,各科课代表收作业,下课交给任课老师就算完成任务。
温庭月也想闲着,索性就找了部纪录片放给下面的同学看。
连梓收完作业坐回座位,现柏翮的包还摊在桌上,眯了眯眼,“这包就这么放着?”
某人低哼一声,勾起被压在最下面的白团子,“看看,你儿子被压得还有个狗样儿么?”
连梓险些被他这副小媳妇似的娇俏模样逗笑,长舒一口气平复过后,淡淡应声,“狗模狗样的,明显是你儿子。”
柏翮被气到轻嗤出声,骂他是狗?
“那高低得是咱俩的儿子。”
话音落下,那头没了回音,他才意识到好像有哪儿不对劲,又补了句,“毕竟同一个种族。”
偏眸扫了眼身侧的女生,一双杏眼耷拉着,脸色不太好看。
他脑子里过了千百个连梓可能会用来骂他的话。
诸如“谁跟你有个儿子”“你想的怎么这么美”“你的神经病真该治治了”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