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屏山院里,六夫人同几个小辈和姗姗而来的大夫人一起劝慰着。
旁人那里,还未传了消息的,也怕扰了旁人。
以筠有些不耐,各处派出去打探蒙古消息的人都已经去了很久,却仍未有消息,这更像是凶多吉少。
各个院子里也有不少来打听老太太和大老爷情形的人,好不混乱。
屏山院的门,终于在众人苦等一个时辰之后,打开了。
进来的不是哪个小厮,是一身官服,风尘仆仆的鄂澜和五爷鄂圻。
鄂澜一进来便下意识地往以筠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他才发现,言思并不在此。
“二哥。”
“阿玛。”
两人同时喊了一声鄂实,旋即看向了几位兄长和叔父。
鄂圻给几个哥哥递了个眼神,便侧身示意几位兄长往外头去。
以筠就这么站在那,看着望了自己一眼的鄂澜,见他朝大夫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又用手指了指外头,便会意过来,轻脚上前让大夫人也跟去了偏殿。
等一行人再进来的时候,独独缺了伏枫堂的几人,便是马佳氏也在方才被鄂岳叫了过去,在场的明眼人都能看见众人再进来的时候脸上的沉重,是与方才鄂澜鄂圻极
力掩饰的那种神情别无一二的。
“究竟怎么了?还有什么好瞒着我吗?”老太太看着床边的隐匿在浅棕色纱帐里的白墙,没有要回头看他们的意思,只是声音苍老又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意蕴问道。
随之而来的,是鄂实带着几个弟弟和随后赶来的子侄三人扑通跪地的声音。
转瞬,鄂实以头磕地哀嚎着:“额娘!大哥……大哥……”
鄂实难以开口,才说了几句就又止住。
“说!”老太太瘦削的手重重地锤了一下床榻,颤抖着喊着。
鄂实等人跪地,旋即哽咽着说道:“大哥殉节了!”
话音才落,在场诸人俱是面面相觑。
以筠看了一眼六夫人,又忙看向人群后头的鄂澜,恍然明白了今日一切的不安和鄂澜初次进来时掩在眸底的哀戚是为何。
老太太猛然转头,又坐了起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她伸手指了指鄂实,眼神在几个儿孙身上流连着,意图从他们嘴里听到什么谣言之类的结论。
只可惜,这几个人,全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她。
老太太有些哀戚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一脸的痛楚,却没有眼泪下来。
“额娘务必保重身体!余太医千万叮嘱了儿子,不能再让你有一点起伏啊!大哥已然出事,若您再有事,让儿子日后,如何向阿玛和大哥交代啊!”见老太太的神色不太好,鄂弼忙上前扶了,一边说道。
“噗——”老太太吐出
一大口鲜血,鲜血落在浅色的被褥上,还有几滴溅在了以筠月白色的衣服上。
可她无心顾及。
老太太倒在了床榻上。
“祖母!”“额娘!”
“快传大夫!”
“去太医院请余太医来!”
屏山院霎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