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沈弗寒回府,先去了趟书房。
凌鹤禀报道:“侯爷,查出来了,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沈弗寒垂眼沉思,可他总觉得整件事都巧合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温嘉月喜欢吃袁记点心,恰巧袁记就在云府附近,恰巧她进了一家饰铺子,恰巧里面有云才人的饰。
又恰巧,温嘉月去云府附近的医馆看手腕,遇到云才人的丫鬟绒儿,并且帮了她。
沈弗寒指尖轻点着桌面,可袁记点心铺子是四弟推荐给她的,没有不妥之处。
唯一不妥的地方在于,温嘉月每次买点心都要亲自过去。
是为散心,还是另有图谋?
见侯爷久久不语,凌鹤有些焦急,终于下定决心开口:“侯爷,属下能走了吗?”
沈弗寒回过神,问:“你有急事?”
“没有,”顿了顿,凌鹤又改口道,“有。”
沈弗寒微微扬眉:“什么事?”
他有些诧异,凌鹤向来事事以他为先,今日这是怎么了?
凌鹤抱拳道:“属下的夫人给属下送了晚膳过来,属下再不走,便要被侍卫们抢光了。”
沈弗寒:“……”
俗话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凌鹤娶了媳妇会忘了主子。
“看来你和芊芊的感情尚可。”
凌鹤仔细想了想,道:“挺好的。”
沈弗寒便是一噎,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争取早些生个孩子。”
凌鹤应了声是:“属下在努力了。”
以前他每日在床榻上睡够三个时辰便起了,现在总是足足睡了四个时辰,想来很快便能怀上孩子。
沈弗寒默了默,道:“这种事就不必多说了,你出去吧。”
凌鹤行过礼之后便赶紧跑出了书房。
他鲜少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沈弗寒摇头失笑,继而想起今日对他不假辞色的温嘉月,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
他饱蘸浓墨,在宣纸上写下袁记二字,继而在周围写下云府、饰铺子和医馆。
温嘉月最后一次去袁记的时间是一月末,云才人入宫前一个多月。
那日生了偶遇绒儿一事,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了,距今已有四个月。
可是她以前一个月至少去两次。
结识云才人的贴身丫鬟之后,她仿佛也忘了自己常吃袁记点心。
只是……若是她真的是为了结识云才人才去的,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一个体弱多病的才人,除了有皇上短暂的恩宠之外,并无可取之处。
今日与云才人见面,她能得到什么?增加与长公主的见面机会?
可她为何一定要认识长公主?
倏然间,沈弗寒想起她生下昭昭那日说的话。
她提到了长公主,说他满心满眼都是长公主。
以为他和长公主有私情吗?
就算是这样,为何一定要认识长公主?
沈弗寒捏了捏眉心,见窗外天都黑透了,没再深思下去,起身前往卧房。
温嘉月正在和沈弗念说着宫里的事,见他进来,立刻止住话头。
沈弗念没瞧见他,催促道:“你快说呀,皇上真是这样的?在云才人面前跟个求夸奖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