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完三个人都有点沉默,其实我多少有一点想法,心里觉得这福利院听起来阴气太重了点,跟盘丝洞似的。但胖子在这,我不好开这种玩笑,就抓住重点:“孩子母亲的照片?”
胖子点头,“福利院每月十五米面,领养协议得用生辰八字换。”
刚才我就觉得不合理了,立马道:“说亲呢?”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么?”胖子怒道,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沾满黄泥的油纸包,抖开,是一张泛黄的纸,纸的边边角角很脆了,但中间沾了泥水,皱巴成了一团,看起来非常模糊。就看胖子涂了点口水上去,又让我打开手机手电,光照过去,就看到纸的上面有一片暗红,猛一看像是血迹。
我跟闷油瓶对视一眼,说道:“印泥用朱砂?有点讲究啊。”
胖子把纸翻到背面,上面是那个年代才会有的老照片的风格,应该是用某种手法给拓印下来了,但非常逼真。
我招手让胖子照片拿近点,低头去看,看着看着就轻咦一声,觉得非得不对劲,抬头去看闷油瓶和胖子的表情,都看得很认真,似乎没什么不对。
但我还是觉得有些眼熟,二十几年前的印刷加上拓印技术,导致整个画面有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甚至能看到皮肤上粗糙的颗粒。照片里的女人戴着的是少数民族那种银饰,比较吸引我注意的是眼睛的位置,虹膜的地方似乎泛着淡淡的光。
理论上这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再凑近点眯着眼去看的时候,忽然脑子里过电一般,头一下就炸开了,这,这他妈的,这个人怎么长得这么像陈珏?
陈珏是我们当初进龙母墓前顺手救下来的,从她奶奶对她的态度来看,明显能看出不是亲生的。
深吸一口气,我立即认出这张脸跟陈珏至少有七八分的相似度,心里正要起疑,忽然听到“咔”的一声,猛地回过神,就看到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而我就站在缝隙的中间,一只脚已经卡了进去。
下一秒,我直接就被人拉着拽了出来,半条裤腿呲啦一下碎了,冷风灌进裤腿,整个人瞬间清醒。
抬头就看到闷油瓶抬手一推胖子的下巴,胖子整个人被掀翻出去,闷油瓶的刀尖瞬间抵住那张纸上女人的眼睛,猛地一挑,直接挑起来一只米粒大的黑虫。
耳边突然传来咕噜咕噜的水声,我低头,看到地上的那道缝隙里犹如烧开一壶水,突然开始往外溢黑色的水,但随着闷油瓶把黑虫挑起来的动作,水转眼间重新渗进土层,不见了。
胖子咧着嘴爬起来,“谁他妈身上长跳蚤了?”
忽然闷油瓶做了个静止的动作,接着就听到整个地下开始响起那种老式古钟报时的声音。
数了数,整整十一下。
是巧合么?
我立即就想起自己之前不知道算是梦还是幻觉里听到的钟声,心中隐约有些不妙的想法,刚想对胖子他们说了,一转头,看到胖子,直接吓得叫出来。
胖子的眼睛此时就犹如王八头上的绿豆眼,滴溜溜对眼看着我,看上去,真的就像一只大头变异的王八。
我咽了下口水,不敢转头,生怕在闷油瓶脸上看到同样的画面,这时就听到胖子对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放屁了,我怎么头这么晕,看你们有点儿重影。”
“你他妈放个屁堪比生化武器啊。”我让胖子别胡几把扯,告诉他,我们很有可能中了某种幻觉,因为此时我看他就像看王八一样。
这时闷油瓶转身就外走,过了一会拎着张椰子过来,刀尖挑着黑虫尸体,说道:“解释。”
“一种祭祀的方式,会用到这种致幻的药物。”张椰子犹豫了一会,沉声道:“雨师一年前加入的天真会,实际上是被那个村里的人控制的,以往前来找他做暖圹最终消失的人,其实都是被骗进了天真会。”
我眯眼看着张椰子,现他的脸在幻觉中也犹如一个巨人脑袋,再看了看闷油瓶,现正常。
我一边猛踹张椰子,要是闷油瓶也有问题,我可能直接当场就扒了张椰子,对他不客气了。
想了想,我问道:“让我想想,让我们致幻的东西,是不是和雨师的情况很像?没有解药么?”
“有。”张椰子道:“我知道怎么混进去。”
“那你自己怎么不去?”
张椰子眼神回避了一下,最终在我们的逼视下说道:“因为我已经混成分堂底下的打手了,权限太低,如果你们去,我可以为你们引荐。“
如果只是一辈子看胖子都像看王八这种副作用,我觉得其实能接受。但闷油瓶给我们检查了一下,说道:“这里的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就是必须得去的意思了。
实际上我也有些好奇,以往我们和邪神打交道也不是没有过,但这些人在这里诓骗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小花和瞎子他们来到这里,是不是现了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