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朗再次崩溃,跪在大门前敲门。
“让我进去,让我陪着婉姝过完最后一点时光,求求你们……婉姝,我知道错了,让我陪着你,求求你……”
兴昌侯府的下人一路跟着,怎么劝他都不肯走,最后兴昌侯下令,让人将他打晕带回去。
孟老爷一路抱着孟婉姝回到了她出嫁前的院子。
“爹。”孟婉姝喘着气道:“我不想进屋,我想坐在院子里。”
“好,就坐在院子里。”
下人在院子里摆了藤椅,垫上柔软厚实的毛毯,孟婉姝躺在藤椅里,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院子。
静姝院,她亲自取的名字。
她在这个院子里,亲手做过点心,亲手种过许多花。
但此时,院子里只有萧瑟的落叶,以及白茫茫的雪。
“花谢了。”孟婉姝说。
孟夫人坐在她身边,忍着泪水道:“等春天到了,花就开了,你不是喜欢凌州府吗,娘让人去寻些凌州府的花,种满你的院子,到那时,我们一家人一起赏花,好不好?”
孟婉姝苍白地笑了:“好,好。”
她扭头朝周围看了一下,喻今朝心有所感,快步走到她面前。
“孟姐姐。”
孟婉姝又笑了一下:“喻妹妹,你哭的样子不好看,要笑。”
喻今朝扯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
“孟姐姐,我们说好以后,要一起回凌州府去玩的,你不能扔下我不管。”
孟婉姝还是笑:“我回不去了。”她已经虚弱到只能用气声说话。
“喻妹妹,我很开心能认识你,在凌州府时,我过得很快活,我很羡慕你活得自由自在,答应我,不要因为我伤心。”
喻今朝跪在地上,满脸泪水,胡乱地点头。
她终于还是接受了现实。
“孟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我会替你看遍凌州府的美景,还有其他地方,江河湖海,黄沙大漠,我都替你看个遍。”
孟婉姝的眼神里染上向往,最后只笑着偏过头:“爹娘,我还是孟家的姑娘吗?”
孟老爷眼眶红肿,狠狠点头:“当然,你是我孟家的姑娘,永远都是。”
京城下了几天雪,今日难得放晴,寒风不似前几日那么暴虐,太阳也出来了,落日的余晖洒在孟婉姝身上。
她笑着,闭上了眼睛。
悲痛在孟府蔓延。
喻今朝哭晕在谢沧渊怀里,醒来时已经回到了贺府。
她躺在床上,眼泪滑落在枕头上,良久,她才说:“谢沧渊,我再也见不到孟姐姐了。”
谢沧渊跨上床,侧着身抱住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他的心也跟着喻今朝一起,疼得厉害,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紧紧地将她抱住。
第二天一早,喻今朝头昏目眩,她知道自己生病了,随便从图书馆里拿了感冒药吃下,就强撑着起床出门。
孟婉姝要在孟府出殡。
停灵三日,她要去为她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