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淮一脸苍白。
安妮上前一步,她的表情心寒无比,冷着声音说道。
“让我来告诉你,生了什么!”
“在你赶回京市,安慰那个白莲花后,叶总耳朵就因为温压失聪了,滨市夜里的风雪那么大,到处都是大雪茫茫,我们根本找不到车子。那时我天真地想,京少在酒店里,我求求京少一定会有办法,毕竟您一向是那么无所不能!”
“可是,您回了京市。”
“我只能找陈先生。陈先生和陈太太连夜赶到滨市,陈先生五十开外的人,徒手抱着叶总半小时去直升机,滨市的雪有半米多深啊,到了医院陈先生的衣裳全湿透了,陈太太的下半边身子更是麻木没有知觉,可是没人放下叶总,因为叶总是他们的亲人是他们的命。”
“我问问你,叶总于您,算什么呢?”
“医生说太迟了!”
“医生说,若能早一些过去,或许耳朵就能保住了。”
“现在,叶总她有可能永远听不见了。周京淮,你听清楚了,是有可能永远听不见了,若是听不见,她以后说话的语调会越来越怪异,你还会喜欢她吗,你还会说,叶妩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不会!你喜欢的,只是完美的叶总。”
“那个可以站在你身边的女人。”
“她的喜欢,对于你而言,从来都是一文不值!”
……
安妮说完,崩溃大哭了。
她跟着叶妩几年,她看见叶妩太多的苦难和眼泪了,为了面前这个男人,真的是不值得。
向吟霜听了,搂住女儿掉泪。
周京淮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绝望与后悔——
阿妩听不见了。
若是他没有回京市,若是他留在滨市,她可能不会这样,他轻轻抬手想要碰触她的脸,但是叶妩退了一步,她不让他碰触,她望着他的表情全是陌生,还有一丝丝的恨意。
那晚,她说——
【你放不下她,就不要来找我。】
可周京淮的承诺,从来,都是一场笑话啊!
那晚车上的温情,只是他一时情动,他最最重要的从来都是白若安。
叶妩转身上车,她还要去看医生,她没有时间看周京淮的忏悔—
周京淮想跟上去。
陈铭生却拦住了,陈铭生一向是欣赏他的,但是这时却相当克制地说了一句:“京淮,留步吧!”
陈铭生与妻子上车,车子驶离,现场只剩下周京淮与白家人。
白楚年仍在呆愣——
他的内心还在震撼着,震撼着叶妩与他的决裂,他原本想着认回女儿,若安得救,以后一家人都能好好儿的,是他错了吗?
那孩子听不见了。
她说,她不想认他,但是血缘是可以切断的吗?
那一瞬间,白楚年像是苍老了十岁。
周京淮朝着陈家的车子,追过去。
“京淮!”
白若安捉住周京淮的手。
她内心不安,她觉得她快要留不住周京淮了,他这一走,以后就不会再属于她白若安了。
周京淮却甩开了她的手,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白若安一愣。
周京淮很轻地开口,他问白若安——
“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