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别家,除了老人还有儿子和儿媳妇。老人累了可以指使晚辈做事,这一点赵家根本没有那个条件。
家中唯一的儿子出去当兵,几年不回家都是正常的。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收到儿子牺牲的消息,从此以后他们连唯一的依靠都没了。
过继赵想是因为他们不想儿子死后没有人给他上香,他们年纪大了,用不了几年就要下去陪儿子。
等到他们都没了,又有谁还记得他们的儿子呢?
于是经过再三思虑,两人想到了过继。
过继后本来没有了精神气的两人,突然就有了动力,他们想再多活几年,大孙子还需要他们照顾呢!
然而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照顾赵想的同时,赵想也在照顾他们。
现在他们一干完活回到家里就有饭吃,吃完还有时间睡个午觉。就连家里的自留地都不需要他们操心,大孙子把它安排得妥妥当当,就连种的品种都比他们往年要多。
不仅自留地里和坡上种了各种蔬菜,就连地边上那么窄的地方都种上了丝瓜、豇豆、黄瓜等。
现在村子里的人谁提起赵想不竖大拇指啊!
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是他们家的,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而放赵想离开的老赵家就别提有多后悔了,特别是赵德,发现家里能干活的只有原来的二儿子。
老大又懒到连醋瓶倒了都不扶一下,老三每次让他干活就说自己在学习,老小赵圆圆是个姑娘,被妻子和他养得白白嫩嫩,赵德自己都不忍心让她干活。
没有原主,家里的活全由他和周菊花一起干。
那些细碎却又繁多的家务活,差点没把赵德逼疯,最后干脆一甩手全扔给了周菊花。
反正她现在不敢和赵德大小声,给娘家的钱到现在还没拿回来,家中丈夫和大儿子对她十分不满,因此就算心里再愤怒,周菊花还是得把家里的活干了。
她和赵德一样后悔把老二过继了出去,她都不知道原来家里居然有这么多活要干。
冬天还好,大家衣服换得不勤,她十天半个月才洗一回。现在几天就要一回,一洗就是全家五口的衣服。
一个人的衣服不算多,随便几下就洗干净了。可五个人的衣服加在一起就不是小数目的,因此当赵菊花拿着衣服去河边洗时,她仿佛听到所有人都在笑话自己。
于是她狠狠瞪了同在河边洗衣服的村民一眼。
“她有病吧?我们又没说她,瞪我们做什么?”
根本没笑话周菊花的众人皱眉,她们在聊知青的事,因为知青院又有笑话,所以她们笑得有点大声,让周菊花误会她们是在笑话自己。
“她有病我们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家里最懂事最能干的二儿子被过继了,你看现在来洗衣服的人就换成了她。以前洗衣做饭,都是老二的活。”
说这话的人是住在老赵家隔壁的田婶,对老赵家的事那是门清。
“说起来她也是傻,我见过顾娘家的,但没见过像她这样把夫家搬空也要帮衬娘家的。周菊花都忘记自己是赵家的媳妇,以后埋也是埋在赵家的地里。”
“她要是聪明,就不会偏心了。就算要偏心,也要偏心家中懂事又能干的那个啊!你看剩下的三个娃,哪个会帮她干活的?”
村里的人看得很清楚,周菊花生下的四个孩子,只有老二最孝顺。
“我知道的手指有长短,可像周菊花那般死命压榨老二,不把他当亲儿子对待的父母,我也是头回见。”
住西边的桂花嫂把手上洗好的衣服拧干,放进一旁的木盆里,抬头看了一眼周菊花,发现她一直在盯着大家。
“瞧,她又在瞪咱们呢!”
桂花嫂一指,大家顺势看过去。
果然,周菊花就是在瞪大家。
“你有病啊,瞪什么瞪?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睛抓瞎?”
田婶对着她就是一顿吼,她和周菊花住得近,两人经常闹茅盾。
“我哪里有瞪你们?”
周菊花可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被田婶吼了当场就吼回来。
“你现在不就是在瞪吗?你一直盯着我们,该不会是想做坏事吧?”
田婶有理由怀疑周菊花,毕竟她的人品很差,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胡说八道。”
周菊花气得把衣服往盆子里随便一扔,端着它往另一处走去,远离众人。
主要是大家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仿佛都在指责她,周菊花实在受不了了。
见她离开,大家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对视一眼。
“哈哈哈……”
笑声在河面上响起。
周菊花脚步一顿,但很快又重新动了起来,只是步子大了一点。
河边的这一幕赵想不知道,他刚把自留地打理好,扛着锄头回家。发现路边有野菜,蹲下挖了起来。
刚长出来的蒲公英很嫩,回家用水焯一下,去掉苦味就是一道菜。
赵想挖了一少,背篓里装了一小半,又发现了鱼腥草,那肯定得挖啊,连叶带根地挖。
和蒲公英不同,赵想这一挖就挖了大半背篓,直到再也装不下为止。
出来挖野菜的人还不少,特别是家中的孩子,让大人都打发出来挖野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