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座让身上全部力量都爆出来,额上的小角显现,手中太刀刀形改变,此时的刀身已经完全是由雷电构造。
那刀砍在了那张树根编织的网面上,电击力量很快就在那些植物上留下大量的雷击焦黑纹路。
火也在一瞬间被点燃。
那边的‘菊姬’还没有碰到壬生优弥,就已经出了痛苦的尖叫声。
壬生优弥抱住了柱子,任由缠绕在腰上的树根拉扯他,也没有放手,哭喊着对百鬼座让求助:“让哥哥,救救我!”
孩子的哭声凄惨,他已经明白身后那个不论再像,也不是母亲。
“优弥,优弥,你为什么不听话!”‘菊姬’的声音带上了怒气,“你为什么不争气一点,你为什么看不到,你这样的孩子,你这样的孩子,就是专门投身到我腹中来,是为了报复我吗!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孩子,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孩子!”
随着她越来越高亢的声音,壬生优弥也陷入了某种恐惧的情绪中去,抱住柱子的双手也在逐渐无力。
“优弥!不要信她!你是个乖孩子!你很好!我带你回家!”百鬼座让快冲向那孩子。
中途不断出现的树根还在不断拦截他的进程。
百鬼座让手中的雷电太刀是一件神器的分身,对妖邪有着不弱的克制能力,却因为不是本体,对待过于强大的妖邪无法达到极致的力量。
破空声响起,一道白虹从百鬼座让的眼前迅飞过。
“啊!”壬生优弥出了痛苦的哭声,“好痛!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感受到痛苦的孩子习惯性的开始道歉,连着控制不住的哭声一起。
一支长箭已经刺穿了孩子的胸口。
百鬼座让回头看了一眼,是那个播磨流的阴阳师,他手中还握着长弓,眼神略显冰冷的对着这边。
“既然吞噬他后会获得搅乱世界的能力,那就绝对不能让他被妖怪抓走,哪怕是背负他的生命!”男人的眼中带着坚定。
因为疼痛,那孩子失去抓握的力量,被树根拖拽着拉走。
‘菊姬’张开了怀抱,巨大的树木虚影在身后显现。那个‘菊姬’的形象也裂开,变成了一张有门那么大的嘴,那树根就如祂的舌头一样,把壬生优弥往他嘴里拉去。
又一支长箭朝着壬生优弥飞去。
百鬼座让顾不上身边正在战斗的树根与飞虫,伸出手抓住了那支长箭。
箭被他抓住,他的身体也被那挥舞的树根洞穿。
同在一起战斗的神官和咒术师们愤怒的压倒他夺走他手中的长弓。
“为什么?”播磨流的阴阳师语气满是不满和愤怒,“是你们说他被夺走会带来灾厄,那么让他死在这里,总比让他落进妖怪手中更好吧!”
“请你来是为了让你拯救那个孩子!而不是宣判他的死刑!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的阴阳师气得眼睛都红了,却还要注意抵挡周围的飞虫。
“他不是你们在等待的大人!他只是一个和妖怪玩耍招来妖怪祸端的孩子!”他就算是被压在地上也还在挣扎大喊。
那声音清晰的传递到还在挣扎的这边。
百鬼座让看到壬生优弥的脸上那已经放弃一切的表情。
那孩子不再挣扎,只是哭着:“母亲,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优弥……”时间在百鬼座让眼中变得缓慢起来。
“但是偶尔,如果祂遇到了非常对胃口的祭品,为了能从身心将那孩子吃掉,祂会转而实现孩子的愿望,这个时候祂觊觎的就不是孩子的生命了,而是孩子的灵魂。”那一天岩间神官说过的话开始在他耳边重复。
怨孤娘是十分接近神明的存在,如果祂得到孩子的响应接走了祂看上的孩子,那那个孩子可能失去的就不止是生命,还有灵魂。
杀死不作为的父亲和施暴的母亲,或许不是孩子真实的愿望,但非常有可能是被曲解后的愿望。
怨孤娘就算是拥有神明性质也是魔神性质。
对于祂而言重要的不是实现了什么愿望,仅仅是实现了愿望后就可以收取祭品这一点。
所以祂不会管祭品是否已经满足,只要祂自己的规则被满足到被触条件就可以了。
“不会罢休退走的,换任何东西,在这份力量唾手可得的时候都不会放手。”青鸟的声音也在耳边出现。
他好像看到了老师。
老师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温柔从容。
他不喜欢把烦恼带回来给他们。
就算是最难的时候,家人都知道所有压力由他一个人扛的时候,他也不曾表露过一刻的软弱和退缩。
老师是否有过失态的时候呢,有过。
他印象里只有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