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剩菜还有一些,实在饿的不行了,我直接用手抓了几根酸菜塞进嘴里。
咚。
嗲(爹)从山里搬了茶树柴回来,扔在了没有牛的牛栏里。
我飞快地将沾了油星的手指在裤腿上擦干净,还好裤子是黑的,脏了也看不出来。
“庞春玉,煮饭没,要饿死了嘞!”声音嘹亮,不能说是响彻云霄,但屋前屋后的人家还是能听见的。
“你个儿没长眼睛嚯!饭老早八早就插好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灶屋的门槛极高,每次我都是翻过去的。
见我翻得挺费劲的,嗲也不帮我,自顾自的点了烟,猛吸两口,吐出烟圈。
眼睛微眯着说:“今天到学校都学了什么?”
“学拼音。”
“就只学了拼音啊。”
“还有数字。”
“哦呦,那今儿天学的多哦,那有作业没来?”
“有,有好多!”我把作业本从书包里翻了出来,夹在本子里的铅笔掉在了地上。
“饿没饿?”话题的转移来的猝不及防。
“饿!”肚子的咕噜声让我的脸变得通红。
“那老爸炒菜去哦”说着嗲一脚跨过门槛,进了灶房。
我进了房间,将妈妈的独独儿(坐的四角高凳子)从缝纫机下面拉了出来,又挪了个矮点的椅子,开始写作业。
夕阳沉没,半月开始从天边升起。
有些看不清本子了,我抻了抻有些僵硬的腿,站起来准备开灯。
“唐城、唐念!吃饭了!天黑了都不晓得回屋,吃饭都还要喊!侬应是老太爷哦”是大伯母的声音,手上端了饭菜正在吃,“耶嘿,优妹妹到做作业嚯!好学生,一看就要上清华北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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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径直的开了灯,叫了声大伯母。
“哎唐念,还没听到是浪里?喊吃饭了啦!”说完大伯母端着她的饭碗回家了。
“来了来了!马上来了!”
楼上的声音很杂乱,不过跟我没什么关系。
“竣竣哥,明天再接到玩哦!”
“你还不快点转去吃饭去,等下侬妈要请你来的”戏谑的声音是竣竣哥的。
“哎呀竣竣哥明天接到玩啊!”
嘀嘀咄咄的下了楼梯,从我家飞奔出去。
我原本就有些凶恶的眉毛几乎蹙成一团,真吵!
等到耳朵里的声音彻底消失,我才吐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继续写作业。
咵咵咵咵咵咵咵,土豆被切成片,又切成丝。
“妹妹,摘两片花椒叶子去,炒你喜欢吃的洋芋丝丝儿!”
我合上本子,准备去摘花椒叶。
可夜里的山寨有许多奇闻,我停了下来,跑进房里翻出手电筒。
打着手电筒飞快地摘完两片花椒叶送进灶房:“安花椒叶。”
“洗没?”
“没。”
“那到水瓢里头洗两下么?”
歘歘两下。
“好了。”
“哎呀,喊你洗两下真的就洗两下哦nionio,摘这大两片哦”说着从我手里拿过洗好的花椒叶扔进了灶锅里。
翻炒两下就装了碗。
“快接到,锅子要燃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