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管家三小姐拒绝屈篱追求与曲期年订婚前解约反手将二人送入重刑犯监牢的大型爱恨情仇戏言经口耳相传层层发酵俨然成真。
有心攀附管家的人夸赞管虞必然是成大事者。忌惮管家的人窃笑诋毁人云亦云,对管虞心存别样心思的人更甚,疯狂污蔑她以此汲取畸形的快感。
更多的人在无言观望。管虞之外,管家无人从政却非式微,却不是朝中无人孤立无援的,管氏
的少夫人管虞长嫂娘家纪家子孙世代从政,老太太与管老太太是昔年的室友战友,二人同为开国将军,上将军衔。坊间传言,管老太太昔年极力促成独女管书玉与好友女儿的婚事。两家少主各自成家,结成了子辈亲家。眼下管家少主管赟与纪家长孙纪露白五载姻缘且育有一女,凭着这一层,未来百年,两姓子孙交好不可撼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古话可不是唬人的。且管老太君安在,管家满门荣耀。管虞除了貌美性冷桃花不断之外,破译能力佼佼,实在教同僚嫉恨。鸡蛋里挑骨头的大有人在,巴不得为管虞胡乱安上未婚女先后私配二人——且有传言那二人是亲姐妹——之骂名。
院子里的人上班议论下班散播,将八卦重点全投入管虞的所谓桃花运上。一妃配二君的说辞毕竟冲击于传统礼教。
当事人莫名承受无端的指责诘问。那些人潜在黑夜里对管虞的身影指指点点。当事人浑然不觉——再嚣张的流言传播者,面对挑不出错的管虞以及其背后庞大的家族势力,不得不笑脸相迎。
这正是管虞厌恶至深的阴险、虚伪、色厉内荏之流。比屈篱更可恶的小人。这些当事人并非没有觉察或想象,她对于这等不正之风深深嫌恶。
管虞忙得脚不沾地,她办公室的茶壶茶杯一连空寂数日。她赶在周一清早高层会议前提交了实名检举信与曲期年保外就医申请,这两大手笔,惊得高层会议桌颤动……
屈篱被停职,等候剿匪任务结束后羁押,因管虞提交了参与走私品运输的相关人证口供及走私物品运输链的仓库、码头、运输车辆等物证照片,这桩走私案即便主犯未归案未审讯已然是众人心知肚明的板上钉钉。
除非管虞赌上身家诬告。纵然如此,以管家威慑力,多的是政客闭目附和。更何况证据确凿。经同步的远程会议,此事惊动了指挥厅。“管”字在政界如雷贯耳。成立专案组,厅长亲自挂牌督办,要求七日之内结案并平息风波。
曲期年保外之事好办。双子星一案结案,只待宣判。往常模样素净的小白杨被搓摩得不成人形,高科长陪同贾主任下狱体察,彰显了番人道主义,因二位大人同时受所辖的行动二队屈篱身陷走私案贪污案之影响,贾主任主动申请移交屈篱疑案审查并交接双子星案给情报处安处长。
人精个个精于表演与揣摩人心。
管虞这一番多此一举检举跨部门同事的行径,指向性很强。高、贾、安几人转手,将烫手山芋恭敬地捧给了管三小姐——他们既不愿因差错得罪管氏家族,也不想在众人围观的档口出风头,何况这是赌命似的风头。
曲期年是被两名大汉以担架抬出审讯室的,管虞就在现场。她被卸下绞刑架的时候,管虞本以为可以无动于衷,忍不住垂眸抑制混乱的呼吸。
管虞身在流言漩涡中央,她也需要避嫌。屈篱的案子调查取证期间,她依照法度规避。请假一周,在医院流转不停。
墨诗薇先拿到小女儿的体检报告。基础检查似乎只是些偶发的小症状——失眠、乏力、头痛、恶心、精神倦怠。她多年从医,见过许多病人前期自述都是这类偶发的小病症,孰不知偶发病症顽固不化,极大可能是身体在持续告警。很多由普外或其他科室转到她的胸外科都会叹一句“早知如此,当初不若……”
墨诗薇不想有任何一点万一降临在她家人身上。墨诗薇调休,每日泡在医院里,缠她的女儿到处检查化验求诊。
看到妇科门诊的字样管虞心头一跳。她转身硬头皮拒绝:“妈,我不想查这些。”
墨诗薇只当女儿害羞,捧她小脸哄她,“小姑娘也要检查的嘛。查查你的身体。从你毕业回来都没体检过吧。”
管虞张了张口,她不敢说自己对未知生出的恐惧因心疑更深重。近日母亲为她诸多奔波事事操心,她只得顺从母亲,努力守护她看重的亲情。
体检没有拆穿她失贞的噩梦。管虞眉心舒展,恍惚间感觉自己轻松起来。病症都只是劳累过度的吧,母女俩挽手出门时候,她如是安慰母亲。
墨诗薇刮女儿脸颊,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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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一周周一,管虞回去上班,穿着制式的军服,在酒店门廊钻出军用轿车,推抵副驾的门,回身,手抄军裤裤兜,踩着大皮靴跨入医院门厅,还未靠近导诊台,有两名疾跑过来护士服女孩簇拥上前。
“长官,重症监护室的病人醒了!”军绿色在肃穆的洁白色大厅格外耀眼庄重。护士小姐赶来报信,直奔为首的军官。
“麻烦了。”军帽下面容沉静,眉心微松,管虞瞥一眼楼层指示牌,带身后三名男文员举步往电梯间赶。
恰好碰到查房医生,经副手提醒这位恰好是案犯的主治医生,管虞请人留步,在走廊里多问了几句那人伤情。
原以为绷着脸心怀满腔的恨定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幼承庭训,祖母与高堂言传身教“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管虞如今回想,自惭形秽。
“曲期年”三字串联仍然震颤她心跳,道不同不相与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