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还秉持着什么出嫁从夫的思想,与他为侍妾之后便一切都向着他做,一路上都没有放下他,给他延医问药,并且目的地明确地去往西北,没有耽搁。
至少是拖倒了暗卫们追上来,并且也留给了亦昶恢复的时间。
所以他没有杀她,甚至是决定把她带到西北去。
他已经想明白了,反正他也无法娶其他的高门贵女为妻,这段最好娶亲的年华,大约也只有谢锦屏一个人能够和他纠缠在一起。
多少有些利用价值,何乐而不为?
大皇子接受治疗时,需要剜掉整个伤口周围的腐肉。之前路过那些小地方请的郎中都不是什么好大夫,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庸医,他们采用的治疗也不过是敷些药草。
如今才有了名医为他治病,刮掉了那些药草,为他剜去腐肉,谢锦屏远远的看着那刀尖的寒光,都觉得脊背寒,可是大皇子硬是一声不吭。
她越加的害怕,可心内的志向也越加的坚定。
不知道大皇子将来是否能成事,可是在她看来,大皇子至少是心智坚定,并且城府很深的。
有他在,她去了西北之后,至少不会沦落到无人护持的境地。只要她取得了大皇子的信任,那么今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谢锦屏决心将这个一心向着大皇子的人设装下去。
从此地到西北还有不短的距离,不过大皇子的暗卫行走度极快,谢锦屏还没反应过来,路程就已经加倍的缩短。
这几日里因为她的沉默,似乎整个团队也对她稍稍有些放心。
也许是因为知道她是没有退路的人,所以也不认为她会有什么背叛的必要和能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连有些话也不会刻意的背着她说了。
“殿下,京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最后的几枚棋子便会牵一而动全身。”
大皇子披着大氅坐在桌前点点头,手里握着一个玉壶。
壶里是薄荷等药材,谢锦屏从前也用鼻烟壶,她知道,看起来大皇子现在的身体仍然还是很不舒服。可是即便是这样痛苦,他也能够面无表情地坐在这里听侍卫汇报。
“还有安排”。谢锦屏心头冷冷的。
这个人当真是走一步算十步,她还以为被驱逐出京已经是他最后的一环,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可是谁能想到他竟然在京中还安排下了算计。至于这个算计是针对谁的,她也很好想到。
不是三皇子,就是……薛府那对夫妻。
亦昶摸索着手中的一个玉壶,不知道为什么目光突然落在了上面。
玉壶上画的是一幅仕女图,穿着绯色衣裳的纤腰女子正在弯腰扑着蝴蝶。
这幅图的画法是工笔,女子的眉弯细细,嘴唇樱桃一点,神情恭顺,只是垂下目光。可他却无端地像是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影。
也是这般如工笔画般的眉眼,细致清秀,没有什么特色,只是一种温婉柔顺的美,似乎也应该是常见的。
想到自己最后剩下的这番算计,亦昶微微笑了笑,不由得拇指轻轻颤动,按住仕女的脸,转动这个玉壶,让壶上画的仕女转到了自己的手心。
姜琮月,这次我看你又如何逃脱呢?
…
桌上的玉壶映着日出的光华,流转出非凡的光辉。
床帐里的人有了动静,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拉开帐幔。
姜琮月坐起来看了一眼更漏,时间还早,去算学馆也来得及,她并不慌张。
她正要起床,却现自己的另一只手被薛成琰紧握着贴在他的脸上,这人睡得很熟,离她也很近,犹如一只大猫一般盘在她身边。
姜琮月轻轻抽了抽手,就是这一会儿的动静就让薛成琰睁开了眼,愣了片刻,才想起来松开自己的手。
“已经该起了吗?”
“到时辰了,用过早饭去算学馆正好。”姜琮月见铜盆里已经打了水,拧干帕子,擦了擦手。
才觉身上干干净净的,似乎是已经有人为她洗过了,她看了携薛成琰一眼。
薛成琰并没意识到这一眼的意思,只是就这样将下巴枕在胳膊上,躺在床上直直地看着她。
姜琮月第一次这样被人盯着,再坦荡也得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得拿着帕子笑问他:“你盯着我做什么?”
薛成琰的目光不动,枕在自己的手臂上说:“我想给你洗手。”
话音落下,姜琮月都愣了,洗手有什么好洗的?这可真是前所未见的要求和爱好。